&esp;&esp;几秒之后,常战问:“去,看看外边是不是起风了。”
&esp;&esp;赵肆月走到卷帘门口,弯腰看外面,对面的黄角兰树冠摇晃,脚边有风,凉悠悠的:“起了。”
&esp;&esp;“你怎么知道起风了?”她又问。
&esp;&esp;常战摸打火机:“房里有风声。”
&esp;&esp;赵肆月看看四周,没窗,但顶上是石棉瓦,风从梁和瓦中间灌进来,一点儿也不稀奇。
&esp;&esp;常战知道赵肆月的心思,又说:“不是从上面灌进来的。”
&esp;&esp;赵肆月脚边一凉,像被发丝缠了脚,真有微风扫过。
&esp;&esp;常战点燃打火机,火苗摇曳。他蹲地,让打火机更接近地面。越往低,火苗摇得越凶。常战一点点试探,在最里面的角落,火苗噗的被吹灭,冷风过境,真有一处风口。
&esp;&esp;收了打火机,常战接过赵肆月递过去的手机,透过一堆烧弯的钢铁杂物,看见内里并没有什么异样。
&esp;&esp;“给我照着。”常战把手机递回给赵肆月,挪开面前的遮挡阻碍,脚下有铁板,四四方方的一块,平铺在地上,和一堆钢铁废物放一起,并没有什么异样。
&esp;&esp;又有风起,常战点燃打火机,按几次,着了又灭,已经确定这儿有风口了。常战翘起铁板,仅一条缝,风更大,一束浅浅的光线刺破黑暗,照进熏得漆黑的房间里。
&esp;&esp;常战一把掀开钢板,人宽的洞,底下是空的,一眼望去,是铺了一地的爬山虎。
&esp;&esp;重庆的地形,好多房子依山而建,也好多房子傍着公路,正面看只有一层,背后看其实有两层楼高。这些区域大多没有特意规划,但大家都很自然的把房子修得墙挨墙连成一片。有的会把下面砌起来做储物室,有的干脆就让它只立几根承重的柱子,让它整层楼悬空,还免了潮湿。
&esp;&esp;屠宰场因为要预留排水沟,修建的时候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esp;&esp;洞口有把手款的钢筋手环,被火燎了,一抹就蹭了一手的黑灰。
&esp;&esp;“我下去看看。”
&esp;&esp;赵肆月瞄一眼高度,两米多,以常战的身高加臂长,可以轻松跃下。
&esp;&esp;常战坐洞口往下滑,赵肆月叮嘱:“小心点儿。”
&esp;&esp;常战大半个身子吊下面,仰头对她笑:“放心。”
&esp;&esp;一跃跳下,脚下有爬山虎做缓冲,稳稳着陆。环视一周,左边的房子同样没把底下一层砌起来,空空的几根主力柱做支撑,像云贵的吊脚楼。右侧那家砌了个一八墙,省砖块,反正也只做储物间用。
&esp;&esp;靠内壁的地方有一个简易木梯,上面已经结了蜘蛛网。脚下爬山虎里有一根长绳,隔一段距离打个结,一头有火燎的痕迹,之前应该是绑洞口的把手上的。
&esp;&esp;常战点一支烟,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李壮当日金蝉脱壳的情形。
&esp;&esp;木梯的长度超过地面到洞口,不可能提前架好,上面房子小,放不下那么长的木梯,加上被烧的绳,李壮应该是提前藏了绳子,顺着绳子下来的。
&esp;&esp;如此推算,木梯就有些多余,而且这么大个洞,下面就没被查过?还是说,知道这个洞的人,其实只有李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