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退出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略带试探地道:“娘娘,皇上只怕心中对咱们还有。。。。。成见。这。。。。。。您这么做,于规矩不合吧。”
楚明月淡然一笑,手抚指甲上的宝石护甲,缓缓含笑道:“请父亲来,谈的是家国大事,他们这些人都是奴才,自然不必予闻。”
这下连楚母都变了颜色,正要规劝女儿后宫不得干政,却一下子被楚明月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楚南峰更是吃惊,抬头看了楚明月很久,这才字斟句酌地道:“娘娘可是准备说,陛下御驾亲征的事?”
狼子野心(3)
果然,老狐狸的尾巴开始小心的露出来了!
楚明月严肃的点头:“正是。父亲也知道,咱们楚家在朝多年为官,无论因为政见还是因为私怨,树敌肯定不少。如今树倒猢狲散,仰仗皇上天恩,才不致有人欺负上门。若是陛下御驾亲征,皇权便鞭长莫及,而父亲如今又是无职无权,倘若真有明枪暗箭来袭,楚家将无以自保。我在宫中,更是自顾不暇,估计也无法保护于你。父亲,今日请您来,便是商量着怎生想个法子,既不让皇上在外对京中尾大不掉的楚家疑心,又可保楚家这段时间平安?”
黎母这才明了女儿的心思,哽咽着一面拭泪一面插话道:“娘娘,难道咱们楚家就不能东山再起了吗?如今您专宠于六宫,娘娘能不能想个法子,和皇上说说……”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丈夫楚南峰黑着脸断然打断:“娘娘不必考虑这等小妇人之见。楚家只要娘娘犹居中宫,荣安王和诚恭王前景看好,入不入朝并无大碍。”
楚明月心说,只怕你心里绝不是这样想的。但是你既然这般说了,那这事这就好办了,看来楚南峰这人精不是白叫的,和皇帝有得一拼。
“父亲说的是,楚家,还请父亲花时间大力整肃才是。以前几位族人仗着楚家盛名,在外横行不法,多少也是坏了楚家清誉。声讨楚家的二十条罪未必条条正确,却有一半是那些族人惹出来的。当务之急,不是东山再起,而是韬光养晦,厚积薄发,如此特殊时刻,更须保全自己。有人,方可徐徐以图将来。至于怎么做,还需请父亲指教。”
楚南峰闻言更是错愕,直勾勾盯着楚明月看了好久,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忽然老泪纵横,起身离椅,拜伏于地,泣不成声:“娘娘深谋远虑,为父深感欣慰,咱们楚家有望了。”
楚明月虽然如今经常受人跪拜,可是面前这个据说是父亲的人跪拜于前,还是让她坐立不安。毕竟是自认受过现代高等教育的狐狸精,对人伦道德她还是有自己的认识的。
忙起身搀扶起楚南峰,道:“父亲请上座,时间限制,还是切入主题吧,明月等着聆听父亲教诲。”
狼子野心(5)
进宫忽然看见女儿性情为人大变,楚南峰一时有些捉摸不透起来。然他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闻言忙止住眼泪,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冷静地道:“娘娘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到,当务之急是两件事,其他事以后缓缓再谈。要说不让皇上疑心,只有一个办法。老父我年纪大了,当然不可能随军西下,但如果皇上答应,娘娘的大哥、二哥、和二妹夫希望能够从军随性,为皇上效力。不知娘娘以为,此计可否能行?”
楚明月闻言又开始疑惑起来,难道自己之前错看了他?旋即只有点头,楚南峰既然说出这三个楚家举足轻重的后辈来,料想他也是心知肚明,派这三个男丁随军,无非是往皇上手中送去人质。
本来还以为自己需得花言巧语说服楚南峰,没想到楚南峰如此精明人心,倒是先说了一步。到底是人精,最知道皇帝担心的是什么。
回身看向正要盈盈欲滴双泪的楚母:“母亲尽管放心,我会恳求皇上照应他们三个,随行亦是负责后勤保卫事宜,想来绝不会出什么意外的。他们最多只会受点风霜颠簸之苦而已。”
楚南峰却立马劝阻道:“娘娘不可!此言万不必跟皇上提起,三人随军,只有活着才有用处。至于吃点风霜之苦,他们年轻,不会受不起。娘娘既然提出了此建议,何不乐得大方,更显我楚家忠君卫国之诚意。”
楚明月彻底哑然失笑,看着楚南峰心想,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眼看到事情本质。而楚南峰也与楚明月对视而笑,从楚明月的笑容中,看出女儿一点就通,很是欣慰。
只有黎母听得云深雾罩,止了泪张着嘴,却再不敢插嘴。
过一会儿,楚明月才想起另外一桩事,又道:“那么,父亲以为,如何保全楚家?”
楚南峰道:“昨日西征前锋已出,很快将与蛮寇交手……”
“啊?这是怎么回事?”楚明月这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洞察一切,不过就是在人前伪装示弱而已,听闻前线已然开始交锋,连忙惊问。
狼子野心(6)
“皇上不是还在京城?怎么前线已经打起来了?”况且如今正是新春时节,这样一来,边境的百姓还要不要过年了?楚明月只是不信,连忙惊问。
楚南峰见她对前线战事一无所知,便少不得耐心解答:“娘娘也知道,如今御驾亲征闹得天下皆知,您想那西齐蛮寇还能不预作准备,或避或迎,占据先机?皇上这一招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很是高明的紧!谁也想不到大军主力会在新春时节就出发西征,当蛮寇密探还在京城留意皇宫动向时候,先锋部队已经从西疆附近调集,快速奔袭,杀蛮寇个措手不及。待大局渐见明朗时候,皇上再御驾亲征,奠定胜局,自然是明面暗面都将非常好看,天下万民更会同心同德,拥护陛下的千秋霸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