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村见势,说道:“慢着。洛丹,现在供出你的同党还来得及。”
洛丹吓坏了,哭着说:“老爷,我确实没有同党,就我们两个……”
洛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呈给江村大人说:“这里有一封信,是这两个叛党写给德勒少爷的,市政衙门的人在途中给截获了。”
江村看完信,把它扔到洛丹的脚下,问道:“这信是你写的吗?”
“不是我写的,我不会写字。”
“那就是他写的,信上有手印。来人哪,把他的指头剁下来,验信。”
洛丹一听,赶紧说:“大人,您饶了他吧。我们为了感谢扎西,才写了这封信。”
“扎西是谁?”
“扎西顿珠,他是在印度云游的喇嘛。”
洛桑诱导他说:“扎西也在拉萨吗?”
洛丹点头应道:“在拉萨,营救我们越狱,躲进那个小院,都是他安排的。”
“扎西住哪儿?”
“他……他。”
“说!”
“他住在德勒府,就是德勒少爷。”大家一片哗然,仁钦脸上露出了笑容。
扎西此时正在公堂外的侧室里。他站在窗前向外眺望,手中不停地捻着念珠,掩饰着内心的忐忑不安。他转过身来,看见门边站着两个衙役,扎西有一种被软禁的感觉。今天一大早噶厦的信差送来了一份公函,函上说,汪丹、洛丹两个逃犯曾袭扰过德勒府,请扎西去说明情况。现在,衙役来传扎西上堂。扎西随他走出侧室,竟迎面看见仁钦管家引着三个喇嘛从走廊深处走来。扎西眼前一震,惊呆了,因为这三个喇嘛是他在热振寺的师兄。三个喇嘛也看到了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扎西马上扭过脸去,随着衙役离开了。仁钦管家陪着三个喇嘛走进侧室。前些日子,仁钦让洛桑从热振寺把他们接来,就是为了今天。
他们是仁钦请来的!扎西在走廊里边走边思索,这三个喇嘛才是真正来公堂上作证的。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甚至假设,自己从那个屋子里晚出来一会儿,哪怕只有几分钟,都有机会和三个师兄面对面地说上几句,也许自己还可以说服他们,争取他们。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扎西进了公堂,他尽量地保持着镇静。当他看到昏死过去的汪丹,心中一紧,掩饰着。
江村问道:“德勒少爷,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扎西摇着头说:“我在哪儿见过他们吗?想不起来了。”
江村转而又问洛丹:“这位少爷是你说的扎西吗?”
洛丹精神崩溃了,他点了点头。
“他是你们的同党?”
“嗯。”
“是他派人接你们出的城?”
“嗯。”
扎西笑了,问道:“我派人接你们出城?我派的谁啊?下贱的奴才,你说清楚!”
江村逼问:“洛丹,是什么人接你们出的城?他叫什么?”
洛丹低着头,不敢看扎西,他说道:“他叫……他叫什么名字,我没问,但我认识他。他说是德勒少爷派来的……就是那个和我们一起被抓的人。”
随着江村一声:“提人。”衙役把穿着棕藏装的男人推了上来,众人侧目。
江村问道:“是他吗?”
洛丹抬头看了一眼,回答说:“是。我们越狱出来以后,就是他把我们安顿在小院里。我们外逃出城,也是他送的马。”
“其美杰布,现在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说的?”江村问道。
“他是我们德勒家的,我怎么没见过。你叫什么?”扎西看着他问。
“棕藏装”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答道:“我叫诺布……”
洛桑在边上着急,提醒他:“你是德勒家的,你怎么不说啊!”
“棕藏装”吓得跪地磕头,大声地说:“我是德勒家的,少爷,你不能不认我啊。”
江村转头看扎西,扎西一脸无奈。土登格勒插话,他说道:“江村大人,这个人我在朗孜厦已经审过了,并且查了市政衙门的人丁簿子,诺布是仁钦府的贴身侍卫。”
“格勒代本,你确认?”
格勒把一个簿子从桌上拿起来说:“这是人丁簿子,诺布,还有他的父亲、母亲都登记在册,请大人过目。”衙役将簿子送到江村的案头上。众官员一听,一时间议论纷纷,称这完全就是洛桑一手自造的苦肉计,借叛党栽赃陷害德勒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