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脉注射。”叶子转过头,又对白玛和梅朵说:“要打点滴消炎,控制病情的发展。”
“叶大夫,听您的。”
护士熟练地给康萨扎上了针,药液一滴一滴地输进了他的身体里,没过多久,康萨平稳了许多。叶子说道:“康萨噶伦没用过西药,没有抗药性,疗效会非常好。”
梅朵紧绷的心终于放松了,她感激地望着叶子。
桑烟四起,不断有烟尘遮蔽大昭寺正门上的双鹿法轮,气氛显得肃穆又诡秘。格勒、帕甲和几位僧俗官员正在大昭寺的议事厅里焦急地等待着,一会儿,尼玛带着平措匆匆赶来。格勒问道:“尼玛大人,有什么消息?”
尼玛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说:“物价狂涨不止,拉萨城里人心惶惶。”
“好啊!”
“不过……城里也有人传言是我们在背后搞的鬼。”尼玛面有难色地说。
格勒等人闻听,脸上的笑容马上僵住了。
“哎呀,为了赚钱也好,为了支持解放军也好,反正现在雪康家、夏苏家,甚至索康噶伦也开始卖粮食、卖房子给解放军,了不得啦!”帕甲说。
“阿沛等人的做法越来越得人心,如果不把这种势头打下去,仁钦噶伦,恐怕我们越来越孤立啦。”尼玛忧心地说。
“见利忘义!一定要除掉扎西顿珠,给阿沛他们一个警告。”格勒恶狠狠地说。
“对,杀了他!”帕甲附和道。
格勒扭头瞪着帕甲,他说道:“你那嗓子眼儿伸出来的是枪筒子吧,想公报私仇啊!”
“仁钦噶伦,这是您的意思啊。”
“扎西是仁钦噶伦的亲戚,别太明目张胆啦。”尼玛说。
“各位大人错了,德勒府里确实有我的亲戚,是其美杰布,不是扎西顿珠!”
“对,对,扎西就是替身,他就是个下等坯子,怎么配和我们在一起。”
“可是,他在解放军那儿,在阿沛噶伦那儿都是红人,除掉他,别落下个破坏汉藏团结的把柄。这事儿不能明火执仗地干……可以借刀杀人!”格勒说着,他一摆手,众人凑了过来,他开始对他们耳语,众人闻听,个个茅塞顿开的样子。
一缕强光缓缓地射进装满青稞的仓库里,原来是两名守库的奴仆打开了仓库大门,帕甲耀武扬威地走进来,他身后的两名奴仆抬着一袋子青稞,也快速地跟了进来。
帕甲察看整垛的粮食,他问道:“这些都是从德勒商店买回来的?”
“是,都在这儿呢。”库奴答道。
“你去吧,把仓库大门关了。”
库奴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片刻,库门关闭,仓库里只剩下从缝隙里射进来的缕缕日光。帕甲一挥手,奴仆把粮垛上的袋子掀到地上,迅速地解开袋子口,一袋两袋……总共五袋。他们又把刚抬进来的青稞分别倒进这五个袋子里,然后进行搅拌。
在解放军的一再催促下,噶厦终于卖给了他们一块荒滩。这一日,一名首长带着陈新桥等五名干部来现场察看,首长蹲下来,抠下一把泥土看土样。
陈新桥也想抓土,可地上全是石头抠不动,他问道:“这荒石滩能长庄稼吗?”
“能不能都得长,王贵,你是种庄稼的行家,你说说。”首长乐观地说。
被称作王贵的军官看了看说:“只要有肥料养地,没问题。”
“肥料倒是有,拉萨城里满街的屎尿,要多少有多少。”陈新桥说道。
“那就发动战士们全城扫街,既美化了市容,又可以积肥。对了,还有那些贵族家、寺院里的厕所,别嫌脏,全掏一遍。”首长赞同地说。
“很多战士在家都是种地的好把式,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开荒,我们没有锹,没有镐,没有绳子,光靠两只手可开不了荒啊。”
“开荒的工具……严重不足,从内地又运不上来,得想办法解决。”
几个人正商量着,小李子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他气喘吁吁地说:“陈主任、首长,出事儿啦!”
“怎么啦?”
“我们连的好多战士突然病倒了,拉肚子,有的疼得直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