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浑虫歪歪扭扭的走到炕上一屁股坐下,见了牡丹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也不在意,只是醉醺醺的问:“就是你家要买丫头?你能出多少?”
牡丹道:“五十两,不能再多了。我们还要给她请医问药的,也不知要砸进去多少银子、能不能治好。”
灯姑娘急道:“说好的五百两,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牡丹冷笑:“我们家小姐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爱卖不卖。”
晴雯哭道:“我那堆东西,少说也值三四百金,都是宝玉赏的,你们凭什么扣下?你们这是要逼我去死啊!”
牡丹笑道:“等你死了,说不得你原来的主家还能掏几两银子给你发丧呢。”
多浑虫被酒精腐蚀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他睁了睁朦胧的醉眼:“那就五十两吧,你让人将她拉走,我是没钱给雇车的。”
当家的发了话,灯姑娘纵使不满也只得忍了。
晴雯则被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你好,你好的很……”然后晕了过去。
牡丹转身和跟进来的婆子交代了几句,不多时雇来了一架牛车,众人合力将晴雯连人带被褥一起抬了上去。
天临近擦黑的时候,牡丹来找黛玉复命。
彼时,众小姐、贾宝玉都已经走了,黛玉屋内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白芍抱着白白胖胖的儿子,笑眯眯的给黛玉行了礼。
“小姐,许久不见了。”
黛玉道:“确实许久不见了,你如今也算我的嫂子,我可当不起你一句小姐。”
兴许是刚生产过的缘故,此时的白芍再也不复以往的纤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温婉慈和。
她叹了口气:“你我毕竟主仆一场,何必如此生分?”
黛玉勾起一侧唇角:“听说你风光的很,是琏二哥亲自将你迎进来的。只可惜到底还是妾室,坐不得八抬大轿,穿不得正红,也走不得正门。”
白芍垂了眸子,轻笑:“以后走正门的机会也不是没有。”
黛玉冷冷道:“我劝你别动歪脑筋,王熙凤出身王家嫡脉,不是你能招惹的。”
白芍噗嗤一笑:“妹妹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么不知进退的人吗?不像那个尤二姐,傻乎乎直接叫她姐姐,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呢。”
黛玉眉梢微挑:“尤二姐怎么了?”
白芍笑容明媚:“她啊,还能怎么?自己的贴身丫头被太太寻了由头发卖了,如今想吃一口热乎饭都难。前些天被秋桐,哦,你可能不知道秋桐,她是前些日子大老爷送二爷的妾。
尤二姐被秋桐堵着门叫骂,气的昏倒了。二爷派人去请大夫,结果请来了个姓胡的庸医,一碗药下去,尤二姐便小产了,如今正卧床休养呢。
你要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见上一面,再晚,恐怕就阴阳两隔了。”
黛玉有些出神:尤二姐还是走上了命运既定的道路,别的姐妹们呢?她们的命运真的能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