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姬。。。。。。”白苏捏紧手中的杯子,指尖发白。
香蓉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白苏的手,柔声道,“连州公子府中姬妾虽多,传言他却不曾近过一人,素女去了,倒也大有可为。”
白苏抿了抿唇,嘴角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我一商人庶女,能为他姬妾,可不是莫大的荣幸么!”
一生一世一双人,谁人不想?可即便是在她那个时代,又有谁敢承诺一生一世,在这个女人如货物的世界,她白苏一不是倾国倾城,二并非才能冠绝天下,三又无权无势,凭什么站在与别人平等的位置,要求人家一生一世?
在没有实力之前,为人姬妾,也是莫可奈何的。更何况,她幸运的,有个她并不讨厌的人可以选择。
“那样的男子,应当没有人能拒绝吧!”白苏右手五指拢在袖中,烦躁的敲击床榻。
“奴婢话传完了,请素女好生休息,奴婢告退。”香蓉起身行礼。
白苏命十三去送她,香蓉倒也没有推辞,一同走向院子。
点着灯笼的院子中,传出嘭嘭的击打声,香蓉循声看过去,却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手中抡着比她小胳膊还粗的木槌在卖力的捶衣。
“她是。。。。。。?”香蓉不记得成妆院竟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婢子。
“哦,小姐看她老实,便将她要来使唤。”十三道。
香蓉点点头,又看了那二丫几眼,问十三,“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做活?”
十三一边送她出门,一边道,“她也知自己愚笨,怕小姐不留她,干起活来便卖力几分。”
“你回去吧,那边路你还没有我熟呢。”香蓉笑道。
十三见香蓉不似客套,便说了几句嘱咐的话,关上大门回去了。
香蓉走出不远,便听院里头十二嚷嚷道,“二丫,别捶了,你这没长几两肉的小胳膊小腿,回头给累坏了,小姐又要叨叨我,去去去,给小姐捶腿去。”
香蓉脚底不由自主的又折了回来,偷偷从门缝朝院子中张望。
十二正接手木槌,妫芷端着药从厨房中出来,交在十三手里,转身朝书房去,经过十二身边,冷声道,“大晚上的槌什么槌,她又不是没衣服穿!”
屋里传来白苏地主婆似的哼哼唧唧的声音,“十二,咱不槌了,甭叫那心怀众生的大神医瞧着你家小姐是个虐人的主。”
妫芷没听见似的,推门进了书房。
十三道,“十二,明个再槌吧。”
门外的香蓉愣愣的盯着门内,眸中暗淡下来。直到院内的人都进屋,香蓉听着屋内隐隐的欢笑声,眼睛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
“夜漏更深,因何久立在别人院前。”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宛如一声闷雷乍响在头顶。
香蓉惊叫一声,吓得连退数步。她脸色惨白的抬头看着蹲坐在屋顶的大汉,他一袭麻木衣,本来应该厚厚的木屐底被磨的几乎不足一寸,两道卧蚕眉,一双眼在月色下寒星闪烁,宛如捕食的狼。
“我。。。。。。我。”香蓉手足无措的看着蹲在门楼上的男人,她知道他叫婆七,是婆主事身边的剑客。正因为他是婆七,而不是府中任何一个剑客,她才觉得害怕,因为从他目光中,香蓉感觉到的切实的杀意。
婆七拎起青铜剑,如豹子般掠过夜色,剑锋在月光下反射处幽冷的光,刹那间便逼近香蓉。生死顷刻间,香蓉连呼救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剑尖已然逼到她脖颈。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蓦地,面前响起“叮”的一声,香蓉睁大眼睛,她面前横了另外一把青铜剑,恰好截住那近在咫尺的利刃,两剑相击溅出几点火花。
香蓉看向那把剑的主人,竟是那个冷漠的医女——妫芷!
“走。”妫芷冷声道。
迟蓉微微怔了一下,立刻拔腿奔走,婆七收剑便要追上去,妫芷却步步相阻。
婆七狠狠瞪着她,刹那间青锋如电,毫无预兆的袭去,妫芷横剑相拒,力气一时不敌婆七,被逼退两步,但转眼间,手中剑身一翻,忽然撤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