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机场刚办好手续,广播响了第一遍。
吴羡好起身,抓着包慢吞吞把肩带绕到背后。她抬起眼皮,清亮的黑眼睛盯着男人看,贝齿刮着下嘴唇,欲言又止。
“走吧。”单漆白垂眸睨着小姑娘,沉声催她,“一会儿时间该紧张了。”
吴羡好嗯了一声,还是没动弹。小姑娘长发没遮住的腮边泛红,她勾着脑袋,脚尖局促地蹭了蹭地板。
单漆白望着女孩儿毛茸茸的脑袋顶,心里莫名一软。
“以后,你还是别一个人出来玩儿了。”他轻轻叹了口气,“尤其是国外,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女孩子很容易吃亏。”
她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疼爱的女孩子,单纯得跟张白纸一样。总是这样大落落出来,被欺负吃亏了怎么办?
男人谆谆教导的忧愁语气,让吴羡好想起了家里那位为她操碎心的老父亲。
她点点头,小脸红扑扑的,“我知道了,以后不一个人出来。”
吴羡好这次也是心有余悸。本想着能做一个如疯般的潇洒女子,但现在看来她真是图样。就她这样的别说玩了,搞不好还会上个国际新闻——《女孩独自一人去东南亚被下药惨遭XXX!网友评论:生动的一课,血的教训!》……
还好碰到的是他。
“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小姑娘小声道,脸更红了,“我这次确实是太想当然了,要不是有你在,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以后我会小心的,毕竟……”
她顿了顿,垂眸不自然地抠手指头,“也不是所有男的都像你一样……”
单漆白嗯了一声,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像我一样什么?”
吴羡好抬头,水汪汪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像你一样是个好人。”
单漆白嗤地笑出声来,低沉的笑声磁性好听。他抬起手来覆上前额,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唇角一直翘着。
“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甚至有点后悔做好人。
吴羡好给他笑得有点不好意思,歪头抓了抓鬓角。
“对了!”她把包从后背顺到胸前,摸出一个零钱包。拉链打开,什么东西蹦了出来,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小姑娘咦了一声,眯眼看了一圈没找到,作罢。
“这张名片你拿着,是我爸爸的。我爸爸是运动康复科的医生,但他们医院很厉害,听说治好过很多疑难杂症。”女孩顿了顿,黑眸专注又诚挚,“什么时候呃……如果你有空过来的话,可以去那边看看。”
单漆白双手接过名片,看见上面有“吴懈主任医生”几个黑体字。他把名片翻了个面,看到背后印了一行小字:但愿人无病,宁可业生尘
“谢谢。”单漆白将名片放到兜里,朝女孩弯了下唇角。
无痛症是隐形基因病,成病原因不清,目前没有任何有效治疗方式。
但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她能这样,他就很满足了。
“你姓吴?”单漆白挑起狭长的眼尾,试探道,“你叫吴什么?”
吴羡好怔了一瞬,哑然失笑。
好几天了,他们一起吃一起住一起玩,到现在居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她朝他眨眨眼,黑眸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