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兮下意识想要介绍,结果一抬头发现面前的人认识。
她咦了一声,十分好奇地盯着那人说:“柳少?你来买春贴?”微微一顿,又补了句,“你家缺写字的?”
本还想说什么的柳文哲,听她这么一开口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我家缺不缺写字的,你不知道吗!
盛兮见柳文哲脸色往黑里转,反应过来急忙笑道:“哎呀,抱歉,刚说话没过脑子。那什么,柳少看中那对了?我给你取下来啊!按照您家那规格,这至少要十对吧?正好,我这每一对都是不一样寓意,刚好能满足你各种愿望,我给取啊!”
盛兮甚至都没等柳文哲反应过来,当即从摆放的春贴上一样拣了一对。
柳文哲:“……”
麻绳一捆,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盛兮便将春贴双手奉上,笑着对柳文哲道:“十副春贴一共二百五十文,这数字不怎么好听,我就给您减去五文,一共二百四十五文。另外,鉴于您一次买这么多,是位大主顾,我就再送您两对福字,柳少,您收好?”
柳文哲:“!”
柳文哲身后的小厮早已目瞪口呆,盯着盛兮就像盯着什么稀罕物件儿,同时更多的是震惊。
真是想不到,原来的傻子如今不傻了,却又变得如此会算计了!
见柳文哲一直不说话,小厮知道自家是不缺这春贴的,于是只能道:“盛……姑娘,我家少爷不……”
“掏钱!”没等小厮说完,柳文哲便直接朝其伸出了手。
小厮惊了,“少爷!”
“掏钱!”柳文哲扭头白他一眼。他又不是傻子,怎会看不出这盛兮就是故意的!只是他今日来此,的确是想要买这春贴的。
小厮无奈又肉痛地将钱袋拿出来,结果还没等他数,柳文哲便一把夺过,从中拿出一角银子直接交给盛兮:“这银子应该足够了。”
盛兮不过瞅了一眼,直接笑眯眯接过,嘴里好话咻咻往外蹦:“还是柳少爷大方,柳少爷果然人如其名,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丰神俊朗,卓尔不凡,一表人才……”
“行了!”柳文哲制止盛兮,虽然好奇盛兮竟然会这么多成语,但依旧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一双眉拧了好几圈,“我给银子是有条件的。”
“哦,那银子给你,春贴还给我。”盛兮想都不想道。
柳文哲:“……”他没想到盛兮拒绝得这么干脆,令他先前酝酿了许久的话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了!这女人,咋就这么,这么叫人讨厌呢!
没错,就是讨厌!
深吸一口气,柳文哲决定不予眼前这女人,不,压根就称不上女人的丫头计较。
他深深看了眼盛兮,再开口后问她:“我说的条件对你,以及你背后那位来说都是好的,你难道就不想听听?”
盛兮张口。
“你先听我说完吧。”柳文哲见盛兮表情变都没变一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当即又道,“这字我听说是你相公写的?我承认,他写得不错。”其实是十分不错,至少,在柳文哲认识的人里,沈安和的字是占首位的。
“所以呢?”盛兮歪了歪头,问他。
“所以,”柳文哲说话间一顿,似斟酌了一下词句,“所以你相公的字被人看中,而看中他字的那位想要见见他。”
“那人是谁?”盛兮又问。
柳文哲蹙眉,下意识扫了眼四周,见此刻没有人围上来,这才开口道:“文通县县令。”
盛兮眼睛微微一睁,饶是她猜测了好多人,却都没想到竟会是县令。
与柳文哲对视片刻后,盛兮再问他:“能告诉我,县令想找我相公做什么吗?”
是单纯地因为字看中了他,还是因为字而看透了他的曾经,或背后?盛兮知道沈安和是个有故事的人,但她从未逼着沈安和开口,想那一定不是能令人开怀的。这伤疤她都不去揭,凭什么还要让他人动手?
所以,此时此刻,盛兮内心是警惕的,但她却又很好地掩饰了这份警惕,只是平常的好奇与不解。
柳文哲见盛兮一脸单纯又迷茫,想了想,最终摇头:“具体我不知,但县令看中他的字是真。”
盛兮便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不过这事儿我做不了主,我还得问问我相公。而且,”话音一顿,盛兮便露出一脸为难,“就算我相公同意,短时间内,至少年前他是出不了门的。”
“为何?”柳文哲问完后才反应过来,盛兮的相公据说是个病入膏肓之人,身体情况怕是支撑不住他来回奔波。
“是他身体……”
“没错,他身体的确不好。”盛兮应是,看了眼柳文哲,反问他,“柳少爷,你之前不是调查过我?我相公有没有病你该知道的吧?”
柳文哲脸色就是一僵,但很快便反应过来,应该不好意思的人不是她盛兮吗?
可惜,盛兮没这么份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