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开始说她如何因为兄长的事情被赵姨娘利诱,又如何被逼迫着在苏琪与的饮食里加入米囊……甚至一共去了赵姨娘的留春院几次,每一次的大致时辰都记下来了。
她说:“赵姨娘也说过,说吃了米囊短期内是不会有事的,还让奴婢放心使用。奴婢最初是不信的,但是赵姨娘再三给奴婢保证,甚至还说二小姐是读过书的,也说过食用米囊长此以往的下去,才会出事……”
“你胡说!”苏妍看杏儿最终也还是把有关米囊的事情扯到了她身上,顿时惊慌失措,伸手一把推倒了杏儿。
“二小姐,如果奴婢真的是胡说,您又何必动这样大的肝火?”杏儿就着摔倒的姿势开口说道:“……您怕也是心虚的很啊。”
苏姝眸中寒意四起,都想扑过去掐死赵姨娘母女,“妍姐儿,我倒觉得杏儿说得很对……”
她半抱着苏琪与把他扶了起来,也说:“你心虚什么呢?”
“妍姐儿,父亲真是没想到,供你读书识字……就是让你来害你弟弟的?”
苏鸿把手里的盏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不是傻子,杏儿说出口的这些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他是能分辨个大概的。也因此失望透顶。
赵姨娘紧紧的搂着女儿不撒手,“老爷,我妍姐儿是冤枉的啊……您不能偏听偏信。”
沈丘从外面走进来传话,“老爷,管事处的李余带了两个男人回来了苏府……说是有要事必须求见大小姐。”
苏鸿抬眼去看长女。
苏姝却仰脸笑了,桃花眼微弯,灿烂如天上的月牙。
她和沈丘说,“……直接请他们进来花厅。”然后又转身去看赵姨娘,“你不是最擅长颠倒黑白吗?我今儿,就让你心服口服。”
赵姨娘望着苏姝脸上的笑容,太阳穴突突地跳起来。
李管事很快带着两个男人走了进来。
一个是身穿锦缎外褂的中年男子,三角眼,看起来有一股子精明劲。另外一个年轻男子的身高倒是长的高大,但是脊背弯着,面黄肌瘦的,看起来倒像个病人。
他们三人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头都不敢抬。李管事和苏姝介绍起俩人,中年男子是赌坊的掌柜——张巴子,高高大大的是赵虎。
杏儿艰难的跪在地上,回头愕然的唤赵虎,“兄长。”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出其的顺利,张巴子把和李余说过的话,完整的和苏姝说了一遍,又指着清云身边的清雨说,“那白玉玉佩就是这位姑娘无意间掉在地上的……我去捡了来,后来又被……”
他转身又指着李余,“又被他给买走了。”
清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她是最心急的的性子,胆子却也最小,如今看到这样大的阵仗,腿肚子都吓的直转筋,便什么都撂了,“……我是奉了姨娘的命令去钱柜取钱的……然后又送去给赌坊的掌柜……只是这白玉玉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掉的……”
她回来之后才发觉不见了白玉玉佩,倒也认真告诉了赵姨娘,赵姨娘无法,又不能声张,只好认了……也想着若是苏鸿问起来,只说是苏鸿自己放错了地方。
赵姨娘死命的搂着苏妍,想辩解都不知道怎么为自己开口。
苏姝把荷包里的白玉玉佩拿出来,递给了苏鸿,“父亲,赵姨娘勾连赌坊的人,又擅自偷了您藏的白玉玉佩,还协迫杏儿谋害嫡子……这桩桩件件都是能杀头的大罪。女儿什么话也不说了,就看父亲您自己要如何去处置了……只是,这些事情要传了出去,别说您的仕途,就连华哥儿的前程也会一并毁去……赵姨娘是断断活不成的!”
苏鸿手里摩挲着白玉玉佩,低着头,再没有说过话。一直等到花厅的人走的只剩下赵姨娘了。苏妍和杏儿临了,也被苏姝着人给带走了。
赵姨娘的双手还被绑着,她人却和刚走进花厅时变了个模样……生机全无。
苏鸿到最后也没有打赵姨娘一下,只是换了府里的大管家秦亮和内院的管事吴婆子过来。
他交待道吴婆子,“赵姨娘所犯罪恶滔天,把赵姨娘的舌头割了,连夜送去华州区的莲溪寺出家为尼……为防备赵姨娘中途再逃跑,她的双腿也直接打断。”
“老爷,不要啊!妾侍知道错了……”
赵姨娘去拉苏鸿的衣袖,却被吴婆子一把扯到了身后,又立刻拿帕子去堵她的嘴,“奴婢遵命。”
赵姨娘吓得涕泪横流,呜呜哇哇的还在同苏鸿说话,“老爷……您……不能这样……做。妾侍……给您生了……三个孩子啊……您这样做……以后孩子们……知道了……会恨你的……”
赵姨娘还是被吴婆子拉走了,她挣扎叫喊,却被几个力气更大的婆子直接按住。连动都动不了。
赵姨娘终于死心了,她老实下来,开始恨苏鸿的无情无义。她好歹也是给苏鸿生过几个孩子的,就算真的是做了不可挽回的错事,也不至于这样惩罚她吧?这哪是惩罚啊,这是要她的命啊!
被拔了舌头,再被打断双腿,她根本到不了莲溪寺,就会直接死在路上的。
苏鸿却还在交待秦亮,“留春院所有伺候过赵姨娘的奴仆,自明日起,全部卖出北直隶。贴身伺候过她的,寻了由头,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