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充满预见地将生命的片断串联起来,你只能在回顾的时候才会发现这些点点滴滴的联系。所以你必须坚信你的经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连在一起。
斯内普握着修格的手,冥冥之中有一种启示在他的心头铺展开来。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次如果放手了,大概就真的再也找不回来了。然而一种迷茫席卷了斯内普的大脑——一开始就是自己的错,现在再去懊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我——本来就不该涉足他的生活。那么优秀的人,怎么能被我牵绊,哪怕是所谓的前生,也不该再让他为此纠结。放开他,让他自由……这才是自己该做的吧!
然而就算是这么想的,手上却是握得更紧了。
放不开了……已经,没有办法坦然的放开了……修格,修格·奈特诺伊。终于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情感终于冲破了桎梏,得见天日。
少年胸口的章纹慢慢地到淡去了,修格迷迷糊糊的张开双眼,就看见斯内普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脸上呈现出一种莫名的感情——眼熟的常常在照镜子的时候在自己的脸上看见。
“西弗勒斯,我没事。恩,你先回去吧,等会你不是还有课吗?”修格起身下床,却被斯内普摁回了床上,斯内普盯着修格的眼,半晌却什么也没说就推门离开了。
修格愣愣的躺在床上,那种眼神,那种眼神……实在是熟悉的不得了,每次只是镜子都可以在自己眼里找到的,强烈的欲|望的矢志不渝的决心。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只是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就发现那人的态度已经完全改变了?这一切若说是梦未免太傻,但是若要他接受又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到底是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段时间就发现那人其实是深爱自己的——那么,是伪装的吧?!演戏……恩,一定只是演戏罢了。
修格深呼吸,穿上衣袍走出了寝室。
每一个误会都是一桩悲剧的伏笔,你们,信不信?
到了第二天,所有的人都起得很晚。昨晚邓布利多就宣布了今天上午没有课,于是礼堂里只有零零落落的几个人打着呵欠吃早餐。修格拿了一份《预言家日报》坐在老位置上喝着热牛奶,偶尔昂头就能看见铅灰色的天空雪白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落。
偶尔有几个学生路过向修格打招呼,修格都一一点头示意,脸上挂着少见的和煦的微笑。修格和上手中的报纸,心里交织着一种得意和了然的情绪。
那报纸的首页上正是德拉科举起魔杖直面飞扑而来的匈牙利长尾龙的那一幕,冰晶将巨龙束缚然后崩裂。下面的纯黑色的打字分明印着——《荆棘骑士,是黑暗还是光明?》
啊,这样有趣可爱的世界,怎么能够轻易的就放弃呢?果然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修格放下空空的牛奶杯,起身拿起斗篷走出大门。风雪席卷了世界,正常人在这样的风雪中行走绝对是举步维艰,然而修格的脚步依旧敏捷轻松。一直走到整个城堡的右侧,这里是禁林的边缘,那些葱绿的松柏针叶上都挂满了大块大块的白雪。
修格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准备着什么,然后抬脚走进了禁林。身后的小尾巴他自然是注意到了的,然而,正如他所计划的,这样的跟踪他求之不得。
“……赛尔帝【那只渡鸦还记得么?】记住我说的,所有逃窜进来的巫师统统杀无赦,就算是那位校长也无所谓。”一番轻声谈话之后,修格突然提起音量大声说道,渡鸦有些惊愕,却还是恭敬的埋头遵命然后扑扇着翅膀飞远了。
修格看着地上三行歪歪扭扭的行迹微微勾起了嘴角。
计划会成功,毫无意外的。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人,之后走弯路。
修格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人,哦不……或许他是被爱情蒙蔽了心脏的人……
修格在禁林里站了一会儿才回了城堡,完全不理会整个禁林为他的命令而掀起的千般波浪。
寒冷的冬天还在继续,他们的生命也在一天天的轮回当中依旧继续着。只是在一些不为人知的比方,有一些小小的东西在改变。
从斗龙德任务结束到第二项任务的开始有足足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德拉科从拿到金蛋的第一时间就从修格那里知道了答案,于是完全不在意的看着救世主先生每天抱着金蛋来来去去。
他和布雷斯之间的矛盾已经完全协调清楚了——说穿了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可是他们绝对不会料到他们认为的最大的障碍——家族,早就被他们的陛下解决了。
时间已经是年末,圣诞节刚刚过去,小巫师们也习惯了来宾们蹩脚的英语,一切都恢复了十月前的轨迹。比如——哈利和莫亚思,卡特和罗恩,修格和斯内普。
圣诞节的午夜就好像辛德瑞拉的童话,上一秒还是缱绻温情的恋人,下一秒就摆出冷漠的姿态离开了自己,哈利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憎恨一个人——这个时候他对修格的憎恶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伏地魔。
而罗恩,那一个晚上温暖安心的怀抱突然到来,又很快绝情的离开,对于这个敏感的少年而言,都是严重的刺激。
而修格依旧是他低调的斯莱特林王者,斯内普也依旧冷漠的将自己关在地窖的最深处。
但是无论是莫亚思,卡特还是哈利,罗恩,斯内普他们都有属于自己可以逃避的地方,然而修格没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的让悲剧到来,然后让一切落幕,让幸福早早降临。
于是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修格没有回来,那一天大雪纷纷扬扬的将整个霍格沃茨都深深的掩埋在一片苍白之中,那个向来尊贵的少年没有出现在斯莱特林的长桌,此后的一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里,也没有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