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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部分(第2页)

连瑜抽抽嘴角:“快算了吧,打不过你就叫孱弱,那满开封的人有几个不孱弱?你现在这么厉害,连禁军教头都能打倒几个,你就不觉得你这个比法很不科学?阿昭,你确定没人敢跟你提亲不是因为你太凶残了?”

秦昭怒道:“喂,你这是污蔑啊,谁没事儿会跟女道士提亲啊!”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连瑜抬头看看表,发现已经亥时中了,赶紧赶秦昭回家:“你现在回立刻睡觉都睡不够四个时辰了,这可怎么行?赶紧回家吧!”

秦昭一边披斗篷一边往外走:“无瑕哥哥你也赶紧睡吧,你还要上早朝,起的更早呢!”

连瑜笑着应下来,等秦昭走了,却又点了一盏灯,做到桌前拿了笔,继续忙了起来。

公元1591年9月,玄清仙师,也就是长平郡主秦昭开办了一所面对社会大众的全寄宿制启蒙学校,这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从官方层面上关注孤儿,女童的教育:在这所学校里,女孩子第一次跟男孩子一样得到了识字认字的权利,十年后,长平书院的女孩子开始走上社会的各个角落,从一开始的具有更高文化水准学习能力更强的纺织女工,刺绣女工,女厨师,到后来的大批出现的女掌柜,女管家甚至女老师……这个所学校的出现并不仅仅是提高了女性的地位:它对社会发展的促进是显而易见的:中国大部分的家庭习惯于把孩子的教育一味地推给母亲,而糟糕的是女性的受教育程度远不如男性,在这种情况下,孩子的能力像母亲的素质靠拢并不奇怪,而“富不过三”“一代不如一代”的事情大范围地出现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在知书达理的女孩子稀少且珍贵的年代,这批孤女以强势的态度冲进社会,在某种层面上强烈地冲击了“门当户对”婚嫁观,女孩子,即使是孤女,也可能因为自身的素质获得不错的收入,找到不错的配偶。

当然,这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此时的秦昭,在学校开办的工作步入正轨之后,在次年三月,踏上了让她流放千古的第一次周游大郑的旅程。当然,既然你能够流芳千古,她的“周游”就并非游山逛水。她在新疆极力推广棉花的种植,在家乡山西兴修水利,打井修渠,因地制宜地,在河流较多的地方推广各种类型的水车,在水源较少的地方打井修渠,并实验性地开始在一些地方安装风车这种新兴事物。在她出发的第二年,整整两船的马铃薯被欧洲商人远渡重洋地送到大郑,秦昭为此付出两万两白银的天价做酬劳。然后,这些马铃薯在连瑜的建议下,被秦昭送到北部四处地方进行实验性种植。十年后,这种高产而抗旱的作物已经重遍了因干旱缺水而的西北山区。

三年中,玄清仙师累积行程达到三万里,她一路走着,远在开封的家人不停地将她店铺的收益换成银子送来,三年里,她花了将近百两白银的巨款,其中四十余万两是她的财产,另外五十万两则是连瑜所捐。

三年里,大郑的气候依然在不断恶化,但是因为已经在全国普及并运行良好的新税法极大的减轻了农民的负担,尽管艰难,但是大环境里还是维持了相对的和平。而北方旱灾最严重的几个省,因为国家兴修水利,以及新的作物的推广,虽然年景不好,但民心稳定,没有什么大的混乱出现。

公元1594年10月,在外面走了三年的秦昭回到了开封,而她才刚刚来到开封,便听说了一个糟糕的消息:两年多前生下皇长子之后一直缠绵病榻的皇后刘长卿,在半个月前撒手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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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1596年;深秋。

秦昭喘了口气;从马上跳下来;跳上了拴在一旁的另一匹马上继续狂奔。

两天前,正在山东帮助救灾的她得到了皇帝病重的消息,她匆匆地往回赶;仅仅带了四个护卫上路,却足足带了十二匹好马,这一路轮流换马,人却不休息,总算在天擦黑的时候来到了开封城门外。城门已经关了,城门官不管她说什么,死活不肯开门;还是卢放及时赶到,把她放了进去。

秦昭风尘仆仆地赶到皇宫的时候,朝臣们已经挤满了杨艳辉的寝宫的院子。就在半个时辰前,杨艳辉在一次陷入了昏迷,昏迷前,他颁布了一条让所有人都十分意外的圣旨:封秦王杨艳宏为皇太弟,封他的独子杨凤临为晋王,又封秦昭为长平长公主。并留下遗言,若他死去,则着长平长公主抚养晋王。

这几条旨意可以说没一条正常的。过去的几个皇帝确实都立了非亲生子为太子或者皇太弟,可那都是在没儿子的情况下!现在皇长子好端端地摆在那里,立什么皇太弟?当然,也不全是没道理,秦王是先帝的独子,皇帝愿意把皇位还回去也算合理。可是莫名其妙地把个没有皇室血脉的郡主直接弄成长公主,还让她抚养晋王,这又是什么说法?

什么说法其实大家都懂,皇帝是在托孤……皇后已经去世了,皇后的家族也不算显赫,皇帝本人更是天煞孤星的命,不剩什么靠谱的亲人了!他不让儿子做太子,是怕儿子丢了命,前车之鉴摆在那里,这么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身体又不好,没等成年就死在皇位上太正常了,便是死了,还有谁能讨什么说法么?

退一步,不当太子就安全么?天家就算亲父子还能要对方的命呢!何况他跟贺太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等贺秋容的儿子当了皇帝,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容得下这个先帝的独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别说杨艳辉信不过贺秋容,就是这些满朝的文武,见皇帝晕过去,嘴上叫着这不合规矩,哪有让公主养皇子的道理,可心里头也都在腹诽:皇帝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晋王要是留在宫里,还真够呛能够活到分府出去,病急乱投医便是这个样子的吧?

秦昭对嘈杂声充耳不闻,。她慢慢地走过去,,穿过门,一道,又一道,然后是厚重的幔帐,她直直地走到杨艳辉的龙床前,轻声说:“陛下。”

床上的人,没有动。

秦昭细细地看着躺在龙床上的这个男人,他们好久没有这样面对面了,自从他登基,她们只有在重大的场合,皇亲聚会的时候才会远远地看上一眼,他甚至没有单独找她说过话。她知道,他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她更知道,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就像她从未真正把他忘掉一样——她曾陪他走过他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光,最青春的时光,最艰难的时光,他们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过去,哪里会这么容易忘掉?

秦昭对杨艳辉的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印象里,那个仅仅十四岁,才失去了母亲,苍白而消瘦,把她当作最后依靠的少年。这些年虽然偶尔见面,可她却没法把那个一脸严肃,穿着龙袍的青年皇帝,跟他印象里的那个少年联系在一起。

而此刻,眼前这个苍白消瘦的青年,跟印象里那个苍白消瘦的少年重叠到了一起。

有那么一刻,秦昭觉得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她张开嘴,想叫他的名字,却最终还是变成一声陛下。

他仍然一动不动。

秦昭慌张起来,她茫然地朝四周看着,她想问问太医,他这是怎么了,她要怎么样,才能跟他说句话。然后,她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思念,她轻轻喊了一声:“十二郎!”

这三个字,宛如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她再也忍不住,跪伏到他的身边,一声声地喊着他:“十二郎,十二郎,我回来了,你不是说你要见我么?我现在回来了,你倒是睁开眼,看看我啊!”

她小声地叫着,生怕别人听到她的声音,她强忍了眼泪,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声来。

隐约间,秦昭似乎听到了熟悉的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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