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又到傍晚,今日草药分发完毕,可燃烧的艾草也烧的差不多。
广艺晚饭没吃就累的倒头就睡,小陶也好不到哪儿去,随便吃了两口就坐在石凳上摇着扇子休息。
“小陶,我们入口的食物必须要经过滚水消毒,还有,今日去村民那有没有问到什么消息?”
淮子琢把头发盘起,坐小陶边上。
“没有啊,那些村民只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没多说什么。”小陶打了个哈欠,这两日她又晕又吐的,还要忙着干活,精神头早跑了。
淮子琢点头:“辛苦了,你早些去睡觉。”
说罢,提起一盏灯笼准备往村里去转转,时廓跟了来。于是他们二人同路,就当饭后消食散步。
夕阳把两个人影子拉的好长,透过柏树的光,斑驳撒在地上,淮子琢心情有些压抑。
“你一个女孩子真不知道害怕,我该说你是胆大还是太单纯?”时廓板着脸。
淮子琢晃了晃手里灯笼:“我带了,即使天黑我也看得见。”
“我说的是看不看的见的问题吗?若是遇到坏人如何是好?”
淮子琢却很平静:“这是个被神明抛弃的地方,神明都不要了,魔鬼更看不上。放心吧,这个村除了那群等死的恐怕也没其他人了。”
时廓语塞。
“你说皇帝派来的御医能治好这些人的病吗?”
淮子琢忽然这么问,时廓一愣,随即沉声道:“不知道,但愿吧。”
如果…淮子琢想,如果毒是内部人下的,目的是为了套皇帝拨的五十万两赈灾白银呢…
王家村有个年轻的寡妇,得了疫症虽不严重,可因为是出嫁的女儿,就是逃也没地儿去。
晌午时广艺一行人给她带去了药,也许燃起了希望,下午拖着疲惫的身体开始生火煮起了饭。
淮子琢看到有人家燃烟,改变方向朝那户燃烟人家走去。
“时廓哥哥,那儿有户人家点了灯,我们往那去转转,我想问问事情发展的经过。”
时廓走在淮子琢一侧,接过她手中提着的灯笼。夕阳已经下山,村里路磕磕跘跘,时廓点了灯笼照着路。
“你好,请问有人吗?”淮子琢敲了敲门。
一会,门打开,开门的妇女三十多岁四十不到样子,看见淮子琢高兴道:“姑娘你们不是白日里来给我们送药的那些人么?”
淮子琢笑着点头:“正是,我们特意来问问吃了药有什么症状,情况有没有好转些?”
“菩萨们快进来快进来!”寡妇给他们倒了一杯茶,咳了几声,“症状虽还差不多,可我感觉精神好些了。今日你们在村里焚烧许多艾草,衙门把尸首也清理差不多,现下已经好太多了,起码闻着…哎。”
寡妇声音尽是悲哀。
“怎么称呼?”时廓儒雅相问,反叫寡妇羞红了脸。
“我本姓成,是嫁到这个村里来的,早些年我丈夫死了,我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度日。谁能想到太平盛世还能闹出这瘟疫病来…”
“成大姐可还记得事情来龙去脉?”时廓问。
寡妇一愣,顿了顿:“记得呀,也就半个月前的事儿,那日我们村有个绝户家,那老头突然死了,本来以为是意外死的。谁知道他女儿回来操持丧事,连带着女婿外孙全病了,没两日在他家吃过酒的那一波人都出现不对劲,陆陆续续开始死人。紧接着四面八方开始死人,疫症愈发严重!”
“绝户家的女儿女婿外孙人可还在?”时廓问。
寡妇叹气:“早死了,要我说也是命,那老头虽然死了可死的体面,他女儿女婿外孙就惨了,被衙役拖在乱坟岗跟其他尸体一块烧了!”
“那人家离这儿远吗?”淮子琢问。
寡妇一愣,没想到小姑娘问这个问题:“远是不远,可他家晦气的很,姑娘不会打算去他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