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央沙对于自己的方案被肯定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惊恐,站起来时都带了哭腔:“不!请您忽视掉它,这是不人道的!”
岚斗呆呆地看着露央沙突如其来的眼泪,十分不理解地道:“不人道?这从何说起?一切都合规合法,我们自然要活用我们的学识,尽一切办法设法举证,尾花武的律师负责辩护,审判自然便体现公正。”
见只有露央沙和沐子表示反对,他思索着也许是女性对于弱者有着天然的同情,便微笑着关掉荧屏,转开话题安慰道:“现在只是课堂,一切内容都不会流出,我们只是在进行案例的讨论。”
露央沙因教授的保证情绪平复了一些,坐下后双拳依旧攥起,微红的眼睛直瞪着桌面,沐子在旁边一直安慰着她,才使得她的脸上过了一会才重新浮现笑颜。
岚斗虽感到有些不可理喻,但同样也有些自豪地道:“看来我已经让你们深刻认识到了证明心理变态界限的困难性,没有人再会小瞧这门复杂的科学吧?”
“当然,在侧写方面,你们之中的某些人也展现出了独特的天赋,在不久之后,我将考虑带你们进行实地课,以及进行真正的侧写学习,届时还望做好心理准备。”
岚斗抬头望了一下钟表,如此充实竟然还没有到达下课时间,不过这种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于是熟稔地道了一声“解散”便匆匆出了教室。
学生们也习以为常地收拾好课本随之而散。
露央沙被黑色的轿车接走,而沐子也来到剑道部替优美训练她的部员,宽敞的道场里充斥着竹刀的挥舞声。关于能够占有这么大的场地,沐子真不知道优美是进行了什么奇怪的交易,还是政经大学对传统项目较为重视。
她认真地站在部员身后替他们调整动作,田下蒼太感受着紧贴着后背和手臂的温度,瞥着沐子的侧脸,紧张地都快握不住竹刀了。
“比赛是什么时候?”
“大概是5月14号吧。”
大概。。。。。。沐子对于优美的大条欲语不能,如鲠在喉。她深呼吸了一下很想将那个坐在三角梯上摇晃着腿并挥舞竹刀大喝的悠闲家伙拽下来,但想了想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那么只有三十天左右啊,好短。”沐子烦恼地皱了皱眉头,看了这群架子都没有立得像模像样的部员一眼。
唯一远超出正常水平的只有包括針谷将生在内的三名主将,但按照五人制的赛制,还要有防备意外的替补,这是远远不够的,只是她又不想搞特殊教导。
因热爱才在课后跑到道场拼死拼活地训练自己的人,值得被一视同仁才对。
“啊,烦恼啊。”
偏偏这个时候正部长还在高梯上“不知死活”地看着众部员的丑样乐得大笑出声,沐子回头一个凶狠的眼神才将其悻悻地吓住了嘴。
夜幕缓缓降临,也到了归家时刻。
沐子和优美在浴汤里冲洗掉训练的汗水,擦着头发走出来去到食堂打饭,却偶然间见到挂在雪白堂柱上的电视插播起一条新闻。
“今日晚7点21分,帝都警视厅发出公告,已经确定将尾花武立为池袋杀人系列案中的主要嫌疑犯,据可靠方透露,其律师以及其主治医师阿波野隆为其支撑的看似无懈可击的辩护已被警方在帝都政经大学副教授金宮岚斗的帮助下攻破。”
“检查方也表示,其他的一些案件有提起诉讼复审的可能,这对于阿波野隆博士的名誉或将造成巨大的损伤。”
屏幕中的现场主持人见到警视厅有一众人出来,立即朝那为首的男人走去。
他身材修长,眼角已经有了皱纹,但看上去依然很年轻,面容既严肃也和煦,是很上镜的一张脸。
主持人道:“现在我们将对警视总监仲見拓斗先生进行采访。”
“仲見警视总监。是精神病人?还是最好的演员?短短两个小时,网页上关于尾花武的搜索已经突破百万,关于这点您怎么看?”
“以及废除“特权”、执行死刑的呼声也迅速高涨。精神疾病的不确定性,是否给执法机关带来了难度上的挑战?”
仲見拓斗嘴角微扬,环顾一圈,“我们警视厅将尽一切努力保卫一般市民的安全,依法维护公共秩序,所有成果,都是警视厅众人和广大市民的共同努力,我们将严惩犯罪,绝不姑息。。。。。。。。。。。”
“沐子?沐子?”优美扯着她的衣袖道。
此刻沐子瞳孔里映着仲見身后岚斗的身影,就和黑暗偌大的客厅中、抱膝坐在电视前的露央沙的眸子一样晦暗,热闹的镜头以及记者、难掩欢颜的警察都远去。
所有的一切都陷在了无声无色的旋涡里,如同接听自杀倾述电话的人,脑海中浮现出了对面躺在浴缸里的人,却再也没能听到间断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