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谷在土屋这做了九年的部长。
他如今高二,每次都在土屋的轮回中做部长,连任至高三毕业,等到每次土屋高三,才担任上宫泽高的排球部部长一职。不过这个规律在第五次轮回中被打破过,他当时已经积累了接近十三年的排球经验,景谷欣赏他的排球才能,于是在高二升高三那年主动退位,移任副部长。
景谷虽然排球才能在日本高中排球界的一众怪物中显得平平无奇,但他作为部长和队长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赛场上调度队形,训练中充当粘合剂,把宫泽高粘合在一起,成为一支‘队伍’。
宫泽高没有出色的球手能被称作‘王牌’,或许只有景谷这个部长是功能上的‘王牌’也说不定。
甚至在第一次轮回,完全的初学者土屋就是在景谷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和‘队友’同舟共济,同台竞技的乐趣,排球的乐趣,和排球的基础玩法。
土屋很尊敬景谷。
因此当景谷沉着脸,要他和他去器材室聊聊,这个往日在排球部眼中‘无法无天’、‘恃才傲物’、‘嚣张的过了头’的一年级超规格怪物居然老老实实地跟着景谷过去了。
连景谷都被这一句不发的乖巧吓住了。他原本以为要再多说几句。
到了器材室,两人在夕阳照射的室内互相安静了会儿。
景谷这才发现,这个学弟在夕阳的照射中,那双发着淡淡澄光的眼睛真的很像某类小憩的野兽。
是哪种呢……
他思索到。
“前辈,”他半晌不开口,土屋主动开口道:“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不要叫我前辈……”景谷想扶额,“每次你老老实实的叫前辈,都是要闹幺蛾子的时候。”
“怎么会。”土屋微笑。
“你进部不到半个月,就闯下这么一堆烂摊子,”景谷盯着土屋说,“即便我有心想帮你描补,但是你这半个月来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大家不会服你。”
“嗯,我预想到了。”土屋说。
“你能不能稍微紧张点啊,”景谷觉得自己真是对牛弹琴,“作为部长,我可是有拍板权的,说不定因为今天这一遭走人的不是部,反而是你哦。”
“因为,我觉得体育竞技,就是胜者为王啊,”土屋说,“胜的人有资格讲话,强的人有资格拍板,体育竞技就是这样的丛林法则。”
景谷一噎,继续说:“可排球是一项团队型运动,你的什么丛林法则,金三角系统,全部都是和对面的队伍说的,既然我们是一支团队,就要互相接纳,互相包容,而不是你今天的‘现在的排球部不需要你’,你哪来的立场那么说话啊……”
他简直想叹气。
“部长。”
土屋叫住他,“距离下次和青城的县内练习赛不过三天了吧,这么温情脉脉的规则,是赢不了对方的。”
“没关系,反正我们本来就不会赢,差不了这一点温情。”
景谷抱臂说:“对面是县内四大豪强的青城高,既然你排球打这么厉害,知道对方我就不意外了,不过你怎么觉得一个人的实力就能赢下一整座豪强?你要拿一个人的两只手和六个人打比赛吗?甚至还不只是六个人,对面的排球部家大业大,供换上的球员能做满一个板凳,而我们这边,部被你赶走,板凳深度满打满算就铃守一个人,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土屋直勾勾地盯着他,“上场,打满两场,击溃对方,就这样。”
景谷发现土屋的眼睛越发幽亮了。
是因为夕阳下山,所以斜阳越发橙红了吧。
“你……”
景谷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
“你真的这么想?”
“嗯。”
“……”
景谷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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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当时在体育馆里的器材室里,景谷这么和土屋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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