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知道与虎谋皮是有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你很熟悉疯三和他背后的人。你知道他们的手段,害怕他们的报复。所以才会打电话给我。你跟我说白家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顾家,是想引起我的愧疚。你想利用这份愧疚,操控我去求沈总,让他帮忙抓住疯三和他背后的人。”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敢直接去找警察呢?是不是因为你没办法解释,你为什么会知道疯三和他背后的人想要害死顾家?除非你们本来就是一伙的。”
“你说疯三和他背后的人制造车祸是为了害死顾家的人,那么你制造火灾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说到这里,顾九阙微微一顿,轻飘飘地说出了他很久以前就有过的猜测:“是为了抢宝吗?”
白悦笙张口结舌,他的脑门溢出一片冷汗,头发湿漉漉地黏在额头上,看上去狼狈急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顾九阙的话。
顾九阙继续分析道:“所以你们现在,是窝里反了吗?你打电话给我,故意向我泄露疯三和他背后的人想要置顾家于死地的消息,其实是想让我正面对上疯三和他背后的人,这样你就能躲在我的后面,看着鹬蚌相争,好让你这个渔翁得利?你的算盘打得很好,就是太喜欢把别人当成傻子了。”
顾九阙挂断电话站起身,看着周围一圈支棱着耳朵偷听他讲电话,又一脸担忧地看向他的年轻修复师们,温声说道:“你们继续干活,我去派出所一趟。”
*
十分钟后,顾九阙的身影出现在顾家大宅辖区内的派出所。接待他的仍旧是之前那位收了他肖像画的年轻警察。
顾九阙将刚刚他跟白悦笙通电话的录音交给了警察。表情带着恰到好处的伤心和难过,还有一丝丝所信非人的复杂,百感交集地说道:“我本来以为,白悦笙在我家放的那把火真是一场意外。他是因为告白被我拒绝了不开心,才会一气之下跑到我家里借酒浇愁,不小心烧着了西厢房。可是现在……”
顾九阙微微叹息,白悦笙在电话里透露的消息让顾九阙很难相信白悦笙对顾家遭遇的一切都不知情。而白悦笙口中的疯三,以及疯三背后那个处心积虑想要陷害顾家的人,也让顾九阙顺理成章地把顾爸爸刹车线被剪断这件事,跟他们祖父两人在b国遭遇的拍卖风波联系了起来。
“当时金重轩确实提到过,他在拍卖会上掉包雍正印玺的原因是想陷害我爷爷。可是这种言论实在是太荒谬了。因为当时在拍卖会上成功竞拍到雍正帝御宝白玉九螭钮方玺的客户并不是请我爷爷去b国参加拍卖会的周牧周老板,而是另外一个人。既然如此,金重轩想要通过赝品陷害我爷爷的说法根本就是行不通的。但是这个金家确实对我爷爷抱有敌意。”
“白悦笙说疯三背后的人指使疯三在我爸的车上动手脚,还说他们的目的是想要让顾家家破人亡。我就猜测疯三背后的人会不会也是金家?我觉得白悦笙应该知道他们的身份,但是白悦笙却不肯告诉我。我不知道他有什么顾虑,他甚至觉得白家遭遇的火灾,白彦梁和陶丽遭遇的车祸,包括他被人盯梢打晕抢走了鸡缸杯,都是那个疯三在报复他。他好像很熟悉疯三和他背后的人。”
顾九阙在警察面前,也毫不掩饰自己对白悦笙的怀疑。
顾九阙的猜测有理有据,但是在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警方并不会随意相信任何一种猜测,他们只是将顾九阙提供的录音备份,客观且严谨地宽慰道:“非常感谢你提供的线索,我们一定会尽快抓住案犯。”
又说道:“我们也会根据你提供的线索,去找白悦笙谈话。希望他能将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诉我们。”
“我相信他会的。配合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顾九阙真诚地跟警察道谢。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就看到消息灵通的街坊邻居们正蹲在胡同口那颗老槐树下等着他。
瞧见顾九阙从派出所出来,一群人蜂拥而上,围着顾九阙七嘴八舌地问道:“你跟警察都说了什么?白家小子跟割断你爸刹车线的人真的是同伙吗?”
“他是不是故意放火烧了你们家的房子?”
顾九阙看了一眼躲在人群后面的方知淼等人。很显然,消息灵通的街坊邻居是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
方知淼有些心虚,觉得自己不应该偷听顾九阙跟别人讲电话。更不应该图一时嘴快,跟街坊邻居大肆宣扬顾家的私事。可他实在是太气愤了,他从没见过白悦笙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又没造谣!那个白悦笙本来就有问题。他要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什么会是那种反应?为什么不敢直接跟警察说?”注意到顾九阙看向他的视线,方知淼梗着脖子说道:“都已经跟坏人狼狈为奸了,还好意思摆出那么一副无辜的嘴脸。真把我恶心坏了。他居然还想把白家的事情赖到你的头上?凭什么啊!他们白家被打击报复了也是活该,那都是报应。”
街坊邻居一片哗然。
“白家小子真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不会吧。我之前看他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还觉得他是一个好孩子呢!”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爸妈就不是什么好人,他能好到哪里去?”
“可他为什么要跟别人合谋算计顾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