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两枚婚戒,一枚套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另一枚女士戴的,他抓起她的右手,不由分说的就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沈梦寒还陷在他刚才的那番话里,呆呆的看着手指上的戒指,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无论她怎么拼命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抬起她的下巴,轻轻落下一吻,身上那股狠戾冷酷之气隐退无痕,整个人忽然变得好柔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她。
她一把揪着他胸口的衣服,声音就像死过去一次慢慢活了过来,嗓子颤的厉害:“凌慕渊,你真诚的吗?我的父母是一对仇人,你想让我也给你生个孩子?这就是你的目的?”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凌慕渊只感到心口钝痛无比,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捧着她的脸,答非所问的笑道:“帮你改户口簿上性别的时候,我本想帮你改个名字,叫如梦或者初梦,以后再也不叫梦寒了……”
如梦、初梦……
是如梦初醒的意思吗?
沈梦寒心口又被这四个字刺中,有些疼,但这种疼不似受伤的感觉,从生下来母亲就要她成为父亲的噩梦,所以叫梦寒,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心思细腻到了这种程度,连她的名字都注意到了。
凌慕渊轻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苦涩的笑笑,接着说道:“可改了名字,办结婚证签字的时候,你肯定会觉得这是一场戏,做我太太的那个人不是你沈梦寒,所以……我很想帮你改,却没敢改……”
他说没敢。
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有不敢做的事!
沈梦寒心底被震了一下,她深深的看着他,很想把他看清楚些,再清楚些,可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看清这个男人。
他拉她起身:“走,我们去医院查查,有了就生。”
沈梦寒再次浑身发寒般的颤抖起来,被他拉着往外走,她抬头看着他的后脑勺,眼底再次染上深度的恐惧。
不,这一定是又一次折磨,他不会放过她的,她记得很清楚,他说过,这辈子他要让她每分每秒都求着他解脱,却永远不会得到解脱。
她凄楚一笑,在心底狠狠的下了决心:‘凌慕渊,如果有了,我就和孩子一起去死,绝不会让你如愿的!绝不会!’
凌慕渊感觉到握在掌心的手一片湿濡濡的冷汗,而且颤抖的很厉害,他再次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绝望和恐惧,心是真特么疼,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回身拦腰抱起了她,脸色比她的还要苍白,他抿了抿唇,用了极大的耐心跟她说:“梦寒,如果有了孩子,我会做一个好父亲,当然,我首先会做一个好丈夫,我只要一次机会就好,希望你能给。”
这话再次触痛了她的神经,她紧闭上双眼,脑子里警钟大响,不停的做出否定,不要去相信,不能相信,那会比死更恐怖,如果一个孩子是因仇恨而诞生的,在父母仇恨的撕扯中长大,那会有多痛苦无助她太清楚了。
她心寒到了极点,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恨她恨到了这种地步,他实在太狠戾了,是因为沈家几个女人和她母亲威胁不到她了吗?所以他就想让她生一个和她一样的孩子,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孩子走自己一样的路,从小活在绝望和无助里。
她越想越心寒,牙齿都在打颤。
凌慕渊感觉到
怀里的人儿越抖越厉害,他已经抱着人走到了楼梯,忽然顿住了脚,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竟然也胆怯了,他不敢带她去医院,不敢让这么敏感无助的她知道是不是怀孕了。
他最擅长摸透别人的心思,又怎么会不明白此时此刻她在害怕什么,又想了多少。
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做错了,极端了,用这种方式强行留下她,她得多恐惧?
明衍说的没错,他就是一混蛋。
他深吸着气,试图缓解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可是没什么卵用,他紧抱着她立在楼梯口拔不开腿。
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人儿,他不禁轻声问:“沈梦寒,我们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