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七极速飞行,花了一日到达南溟宫,没有了落花阵,南溟宫的蓝顶隔的很远就可以看见,严谨没有心情看景色,只想快点找到顾慕。
到了南溟宫门口,严少爷挥手收起车厢,一道金色真元打入大门的兽头中。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给他打开南溟宫大门的是曼惜,她屏退左右侍女,对严谨行了半蹲之礼,他有些意外,顾慕竟然没有降罪曼惜,她竟还能自由活动。
曼惜:“严公子?”
“曼惜仙子,顾慕呢?”
“公子请回,帝君已经闭关,不见任何人。”
南溟宫的大门缓缓闭合,门缝里,曼惜并不打算理睬严谨,扭头就走。
严少爷也不多废话,三分剑出手,一剑劈了师弟家的大门。
曼惜脚步一顿:“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胆敢在我南溟宫门前撒野!”
严谨本不打算这样急躁行事,但是一见曼惜,他就想起顾慕吃苦受罪的路上,她也出了一份力,气不打一处来。
三分钟青龙脱剑柄而出,盘踞在严谨身后,放大了他的皇家血脉,衬着他不可一世的狂妄。
“撒野?这天底下还没有我不敢撒野的地方!小蝴蝶,别想阻拦我,你如果不让我进,我就用剑开路。”
“休要纠缠,不是告诉了你,所有的一切,你对帝君的非分之想,不过都是封印的羁绊,修道者,理应道心清净,你师父没教过你吗?”
“教了——不过我师父说,这世上哪里有应不应该,得先让自己畅快了,别人才能畅快。”
“你……如此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当众说出来。”
严大皇子被逗乐了:“小蝴蝶,好不好意思我都已经说了,同样的话,本少爷不喜欢说二次,快让开!”
两厢僵持不下,开打不可避免。
曼惜带来的门面侍女不足挂齿,严谨深知这一点,他背着二把剑,除了自己的三分剑,还有司空山里的长生剑,二把剑同时在半空中嗡鸣。
曼惜法力不弱,应对的从容不迫。不过——她惊觉短短几日,这个叫做严谨的衡阳弟子,法力增长的速度如此之快,如果真的长久耗下去,自己未必能赢。
严谨从未想过打持久战,他将二把剑舞的花里胡哨,让曼惜目不暇接,然后往半空中撒了一沓符纸——全部都是傅余齐加强般的“真言符”。
傅余齐那个不靠谱的,总算靠谱的一次,严谨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总算是暂时迷惑住了曼惜。
“顾慕在哪?”
曼惜双目呆滞,被定了身一动不动,在符纸的作用下平铺直叙的声音答:“帝君在溟虚海。”
严谨收起二把剑,趁着曼惜没清醒,唤上寅七往溟虚海赶去。
一路上光影交错,绯红与淡蓝交替,青紫与颠青纠缠,因为是夜晚,看起来像是放烟花,绚烂璀璨,这是在衡阳,无论如何都不会有的灿烂景象。
宫内有不少打斗的痕迹,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奇形怪状的尸体横陈,有不少“半人半花”的婢女正在打扫。
严谨这才发现,南溟宫的人,大多是修炼成人形的灵虫灵蝶,花草树木也有,基本上没有凡人,而他刚刚看见的光,是萤火虫发出来的,怪不得南溟宫的结界是所有修仙门派里最厚最多的,竟是为了掩盖这个秘密。
他没理南溟宫里内政,想必他的师弟一夜之间、雷霆手段已经料理完毕,落情的余党,该扑杀的已经扑杀完了。
又走了一会,萤火虫发出的光消失,天幕露出万千星辰来,因为靠近大海的缘故,南溟的夜幕透着墨黑色的湛蓝,万千星辰闪烁,像是珠玉在日光下,光芒四射,美丽的独一无二。
这会南溟宫正混乱的时候,除了正而八经的大门口曼惜拦了拦,后面一路畅通无阻。
第二次来溟虚海,严谨发现,他误入看见的冰棱与木栅栏全部没有了,想来那是落情作乱时布下的祭祀法阵,现在被顾慕拆除了。
“何人胆敢擅闯溟虚海,不知道本座正在打坐吗?”
听到这个声音,严谨喜上眉梢,连声唤着师弟。
平静的海面微微起伏,一团水雾凝聚成海豚状,不过这海豚尾部有一段裂痕,随即那团水雾,原地化人形而来。
天人,他不算妖魔鬼怪中的任何一种。那一闪而过间,那只全身海豚半透明,呈淡淡的胭脂色,怪不得顾慕的真元是绯红色的,原来是真身如此。
他额间依旧有凤凰花印记,披一件绯红色丝质长袍,袒胸露乳,清冷野艳,踩在海面上如履平地,没有束发,随着动作往后飘去。
耀耀星光落在顾慕身上,款步而行,无端的,严谨想起开在冰山上的雪莲,圣洁雅致,可是因为自己有那点心思,看他的时候,又看出了点诱惑。
怎么办呢?如果自己有无边法力就好了,可以镇住天下所有修士的觊觎之心,或者有一粒可以解尸骨毒的解毒丹,解了压在他身上的毒。
师弟脖子上依旧挂着那颗蓝水晶,熠熠生辉的像是他的眼睛,顾慕性子大约有几分南溟帝君的影子在,纯粹干净,看人的时候都是那样一心一意,没有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