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觉得傅文这几日有些不大对头。
静仪刚刚查出身孕,不管是他、李氏还是珩哥儿都沉浸在公主府即将迎来新生命喜悦当中。按理来说,这其中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孩子的准阿玛傅文,但事实是……
傅文最初几天的高兴过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惆怅而哀伤的状态之中,不是一个武将该有的气质。
四爷立马就紧张了起来:“是静儿有什么不好吗?”
傅文道是公主很好。
四爷更奇怪了,对着女婿问到:“静儿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呢?”
傅文道:“公主近来在忙书斋的事情。”
静轩书斋京城店即将开业,静仪月份儿小,还没显怀,一直在书斋忙里忙外。
静轩书斋装修得很是文艺,书籍种类多,不少还是孤本,并提供桌椅和各色茶饮,有点像后世的书吧。
来过的学子们都觉得很新奇,试营业后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呈指数式上涨,没过几天就有了爆满趋势,开始实行约号制度。
钮祜禄承邑是弘历的表弟,熹贵妃娘家弟弟的孩子,静仪幼时的小伙伴之一,算是静仪的徒弟。十六岁那年曾跟着弘时去过河南治过水,至今尚未娶亲。
钮祜禄承邑马上就要去河南水利部门任职了,这几日过来跟静仪讨几本治水的书看,并凭着小时候的情分走了个后门,得了一个座位坐在书斋看书。
钮祜禄承邑对静仪的欣赏和喜欢都明晃晃的表现在脸上,更兼生了一张甜嘴,回回跟静仪说起话来就跟抹了蜜似的,把静仪哄得十分愉悦,也让傅文好生郁闷。
四爷蹙眉道:“她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在外这般忙碌?太医们也没劝劝她?”
傅文简直不能再更赞同了,并委婉表示,他已经劝过公主殿下,奈何公主听不进去。公主向来最听万岁您的话了,要不您来劝劝她吧?
四爷记得许太医说过,静仪孕期一般就要睡到下午三点的那种,他问过苏培盛时间后,对傅文道:“咱们去趟公主府罢,朕好久没有微服出巡过了。”
四爷一边说一边行动起来,换了常服后又在衣裳外头罩上了黑色的大斗篷和大帽子,上街的回头率大约在200%上下浮动。
四爷兴致颇高地对傅文问道:“你觉得可以吗?这样看起来是不是不容易引人注目?”
傅文抚额。
他突然就很不想带四爷出门了。
四爷以前只看过公主府的堪舆图,这是第一次驾到公主府,一路走来,发现有太多地方不合心意。
四爷忍不住跟傅文抱怨:“弘时就是这样,做什么都不叫人省心。朕当初就跟他说,公主府的楼台草木那都是要比着园子来建的,你看看他都弄了些什么?”
四爷一边走一边挑毛病,柴玉就跟在四爷后头拿笔记着,这里要怎么修,那里要换什么花,这里该栽什么树……
四爷指点了一路过后,心情又恢复了舒爽,而后随傅文一道儿进了正院。
谁知静仪竟不在公主府里。
秋声走上前来对两位主子行礼,并交代了静仪的去向:公主两刻钟前就去了书斋。
四爷对傅文问道:“什么书斋?”
傅文给四爷简单地介绍了一下。
四爷感兴趣道:“走,咱们一道儿过去看看。”
傅文诚恳地建议道:“您要不要换身衣裳?”
四爷低头瞅了一眼自己的黑色大斗篷,疑惑道:“这个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