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忘了几年前去抄蓝家时,是不是捉走了一个蓝月儿,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捉错人了。”
“你,你不是丫鬟之女,是假冒的,我真不该收留你!”
“不假冒下人,怎么有命活着保家仇?!”月蝉冷冷地瞪了对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到死都记得,我的性命是刘妈用自己的女儿换下来的,你们居然当场杀了她,此仇如何能不报。我认你当干娘这么久,给你当牛做马,等的就是这一天!”
“你,你是蓝家的后人?”姓马的铁衣卫双眼圆睁着,即惊又恐。
“是又如何?我叫蓝月儿,你现在可以死个明白了!不过,我不会让你走得这么快,我会一点一点地,把过去几年的痛苦加倍还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你。。。”那锦衣卫更加骇然,还想狡辩:“我,我们只是奉命行。。。”不过她的语音未落,嘴就被堵死了。
“月儿,废话少说了,咱们快点收拾好这里。”刘绾提醒道,她已经开始动手解开那口装人的布袋了。
“有什么好收拾的,一把火烧掉不就一了百了了?”蓝月嘴上这么说着,手里的匕首就在那姓马的女锦衣卫脸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刀痕,疼得对方脸上剧烈地扭曲着,若不是嘴上塞了毛巾,对方肯定会叫得死去活来。
“别只顾着自己报仇,咱们还要办正事。”刘绾一把拉住了蓝月,又道:“去,把外面一具尸体抬进来。”
“抬尸体干什么?”蓝月不明所以。
“因为这里最少也该有两具尸体,一具是你的,一具是万家夫人的。”
“一二三。”蓝月指着放倒在地上的三个人,道:“绾绾姐,这里已经有三个人了。那个小丫头长得跟我差不多,可以当我的替死鬼。”
“你以为我想啊,为了找一个跟她长得相像的女人,费了我好大的劲。”刘绾有些不爽,又道:“干娘说了,要把万夫人的性命留住。”
“哎呀,一刀杀了不就结了,还要这么麻烦。”蓝月嘴上抱怨着,还是手脚麻利地出了破庙,把外面一具尸体搬进来,并和刘绾一起,把傅闱身上的衣服首饰一股脑地换到那具尸体的身上。
“绾绾姐,干娘为什么要留她的性命啊?把这么一个人留在身边,多危险啊。”蓝月又问道,她早就知道了刘绾的计划,就是栽赃,把杀害人家的夫人的罪名栽到锦衣卫,也就是朝廷的头上去,以激怒万磊以及北平军。
“干娘深谋远虑,她的计划自然不是咱们能揣摩的。不过,这一次锦衣卫‘绑架’了万家夫人,还把她烧死了,万家那小子知道了,一定冲冠大怒,兴兵报仇,中原必定大乱。咱们埋伏在荆湘的弟兄再乘机取事,顺江南下直取金陵,屠尽朱家!”
“可是,这跟留万家夫人性命有什么关系啊?照我看,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把她留在火堆里,省得让对方看出破绽来。”蓝月不无担心地说道,毕竟人是她捉的,虽然当时蓬头垢面没有露出真容,不过她的声音还是有可能会让人认出来的。
“当然有关系,留住万家夫人,以后起事成功了,也好有个牵制北平军的筹码。”
“干娘果然深谋远虑,以后成了大事,定能像武后一般登基为一代女帝,刘姐姐这么聪明能干,肯定能当上女相。”蓝月狂拍了一通马屁,后又道:“不过现在风声这么紧,怎么才能把人弄出去呢?”
“这个你不用操心,两天之后,就会有海船运粮北上,换运大炮南下,到时候咱们把她装到炮箱里,定能蒙混过关。”
“走海路?姐姐,难道不怕被朝廷的水师查封吗?”
“放心吧,负责运粮北上接济永下府边军的海道总兵官是陈瑄,这家伙贪财好色,又有把柄捏在干娘的手上,让他往东他决不敢向西。”刘绾说到这,抬眼看了一眼还昏迷不醒的傅闱,说道:“把人抬走,咱们这就放火,毁尸灭迹。”
+++000+++此时,夜已经深了,明月西斜,万磊还是不知疲倦地带着一干人沿着芦苇荡一路搜索。找出了几十里,都不见绑匪的踪迹,他的心越来越凉。不过,他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还是一路找下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而就在午夜时分,一匹快马来报,说五里外一个小镇上传来火光,好像是有人出没。万磊听得这个消息,马上带人直扑过去。因为他知道,顺天府的百姓都住在北平城里,在外活动的,不是军队就是贼人,很有可能就是绑匪。
一路打马直驱,半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现场,这时已经有一支巡逻队赶到了,只是眼前一片烈火熊熊,人根本就无法靠近,他们手上又没有救火的工具,所以只能睁睁地看着大火将整个破庙吞噬。
虽然进不了火灾现场,不过围在四周的官兵都不会认为这场火是自燃的,所以四散出去搜寻放火之人。方圆数里的范围内都被翻了一遍,却还是找不出放火者的行踪,官兵们有些怀疑,难道这只是失火?人被烧死在里面了?
带着这些疑问,等到火小了些,万磊就组织了几个敢死队员冒火冲进去查看。不一会的功夫,那几个全身起烟的敢死队员就冲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道:“人,里面有三个人!”
“快,快把火扑灭”万磊一惊,马上下令官兵们用棍子扑灭残存的火星。
赵雪儿更是二话不说,找点水弄湿了身子,就直接往里冲。又是不一会的功夫,她就一阵风似地冲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块烧得只剩下背部的衣布,哭道:“是闱儿姐的。。。”
第159章 明镜是非(十五)
凌晨时分,破庙的火终于被扑灭了,万磊第一时间冲了进去,发现地上有三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已经认不出人形,只能从骨胳和残留的遗物中来判断这些人是谁。几个官兵也进来了,他们正想搬动尸体,却被万磊止住了。
“马上回城去,把北平城所有的仵作都找来。”万磊急道,他不是法医,无法认定尸体,只得找专业的人来干。而所谓的仵作,就是后世的法医,验尸官,官府中专门检验命案的人。
“先生,府衙里好像没有仵作。”一个军官低声提醒道,由于行政机构大改革了,一些不必要的吏员不是裁员就是转业了,仵作自然是没人愿意当了。
从严格的意义上讲,仵作不能算是法医,甚至都不管是吏。明代负责验尸和填写尸格的都是县令之类的行政官员,没有专门的法医,仵作只是帮官员们翻弄尸体,防止弄脏了官员的手。
由于检查尸体是件很辛苦的活儿,明代封建思想严重,因此仵作一般由贱民或奴隶充任,而一旦入了行,就会被归为贱籍,后代不能参加科举,所以一般人如果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都不会干这种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