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廷的深深庭院,霍连靖霆已悄然把霍连颖投入了地牢深处,他的雷霆之怒震晕了云杳,云杳因为慕芊画的诅咒,无法道出不利于慕芊画的话语,只能默默承受,痛在心里。
“芊画,孤为何会被引领至慈云殿的后园?”霍连靖霆审视这片熟悉之地,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没再踏足此地。这个地方,对他而言,是心灵禁地,避之不及。
慕芊画察看了霍连靖霆的表情,顿时悟出其中深意,明白了为何多年寻觅,霍连心柔的身影遍寻不到,原来真相竟是这样。
“当然是带陛下来看最重要的人。”她走近湖石边,掏出一把秘钥,启开了隐藏的地下室,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扑来。
凛冽的寒意笼罩了霍连靖霆,步伐显得犹豫,他步入暗室,眼前被冰封的女子令他泪水涟涟滑落。男人的眼泪,非轻易落下,除非触及内心最深疼痛。
“母妃……”霍连殇即刻跪下行礼呼喊。
慈云殿对霍连殇而言何尝不是禁区?他亦派人搜过慈云殿,怎会错过如此重大线索?望着霍连心柔那被冰封的容颜,白衣已染成了血红,那耀眼的色泽让他再次回到了那个雨水交织的夜晚。
慕芊画没有向前慰藉霍连殇,只是安静立在一旁。
多少年来,云杳又在她的冰棺上叠加了几重?霍连心柔被困其中,慕芊画望见满是血渍的衣服,即便冻在冰中,也足以想象她临终时的苍白无助。
那晚的细节,霍连靖霆未曾提及一字,以其人的谨慎,霍连心柔所居宫殿应布满森严防守。然而对霍连影的蓄谋已久,霍连靖霆当初恐怕难以识破。
如今人心伤透,真相何如,已经无足轻重了。
“芊画,你母亲曾被困冰棺,而你解救了她,恳请你,挽救一下柔儿。”霍连靖霆泪眼婆娑,抚摩着冰壁,恳求着慕芊画。
闻言,慕芊画一时找不到反驳之言。上官瑶和霍连心柔情况全然两异,霍连心柔衣上血色中泛出淡淡紫芒,显然是早已中毒,生命迹象荡然无存,对于这样的她,她无法施援。
“芊画无计可行,请陛下达谅。”纵使耗尽一生医术换霍连心柔重生活,她定会赴汤蹈火。然而现在,她束手无策,无力回天让霍连心柔复苏。
“孤的要求太过分了。”霍连靖霆沉吟良久后回答。
传言玉笛公子能解天下毒、医白骨生肌,可让死者复生,确实过于强求了。
时针转动间,直到密室外有嘈杂的声音传来,霍连靖霆方起身离开了那个秘密空间。
“芊芊,我其实早料到结果。但看见母妃的样子,我恨不得立刻杀了皇后和霍连颖,为母妃报仇。”霍连殇的哀怨中有了一抹杀伐之气。那夜他无力带着霍连心柔逃出,那份无能为力成了他这一生的最大憾事。
“我知道,我会陪你在一起。”慕芊画从背后抱住霍连殇,轻轻地依在他的背上,低声细语。理解他的痛苦,只要他坚守那份坚硬,她愿意终身陪伴,只要不离,她绝不弃步。
隔日,霍连靖霆宣示皇宫遭刺杀,惠妃与五皇子丧生,皇后受到惊吓需留在慈云殿休养。实则变相囚禁皇后,慈云殿被重兵把守。
至于这场古怪的病症,在服用第六剂药后,羽城的百姓陆续康复,听到这个消息,云锦绣微微松了口气。
“少爷,宗族传来信息,恳请少爷尽快亲近慕芊画,并早日将她带回我族。”云锦绣身后的紫衣护卫报告,语气中略含着些许命令意味。
“我明白。”云锦绣心底泛起冷笑,皇甫雄这么做是警诫于他,而对于带回慕芊画,想必定另有安排。他有些期待见到皇甫雄的难堪场面了。
“属下告退。”紫衣护卫看了云锦绣一眼,眼神微露轻视,旋即离去了。
慕王府中,这几日,慕芊画难得享受这份宁静。柔和的阳光洒落,带来温暖的抚慰。
“小姐,北海候的使者请求见您。”绿蕊不想打断慕芊画的休息,但对方是北海候亲信,不便不予通报。慕长风在军营,而眼下慕芊画是王府主宰,大年初一,不能推辞。
“洛尘还未解除北海候的毒。”慕芊画合上手中的书籍,缓缓放下,说道。
“听说北海候府的消息称,北海候的病情好像严重了。”绿蕊略显得意地汇报,看北海候倒运她很是畅快,希望水碧莲也一同受罚。
“水碧莲似乎还在慈云殿内禁闭着吧。”处理霍连颖的事,倒是忽略了水碧莲的存在。
羽城的诡异病症,张辅宰监控严密,霍连斐虽有失策,却也只是小事罢了。明日是新年,她怎能让他如此逍遥?
“是。”
“殇此刻是否仍在宫中。”慕芊画嘴角勾勒一抹笑容。
“最新传来的消息,王爷刚出宫,似是直接去了城外。”
“那张辅宰在哪呢?”霍连殇不在,她不由想起执着正直的张辅宰。
“张辅宰正给陛下禀告此次怪病的损失,应该此刻还在宫中。”
“你给淑妃传讯,让她和德妃以皇后需静养为由,告知不宜让水碧莲再在慈云殿内扰民。切记要告诉淑妃,一定要当面和张辅宰讲明。”
水榕求见之人已至,她必须替水榕解决毒素,但也不会让他太过轻松。以张辅宰的性格,必定会上书揭发水榕,届时他定会难以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