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津京低头儿踅摸了一圈儿也没见有烟的影儿,随手打开副驾前边儿的储物盒,别的没看见,先瞧见了四五个杜蕾斯……“啪”的一下赶紧合上,难道这二位还时不时车震一下?
秦立东翘起嘴角:“我裤兜里有。”
李津京认命的掏啊掏,心里大骂生产这裤子的厂家太混蛋,没事儿把裤兜做这么深干嘛?终于拿到了烟盒,点上嘬了一口递给秦立东,对方歪头一叼……这个场景真眼熟,只不过人换了。
车里两个烟头儿忽明忽暗。突然一阵怪味儿,骚不骚臭不臭的,李津京第一个反应——秦立东放屁了?偷眼去看,人家很淡定。
秦立东推了一把李津京的脑袋,斜叼着烟笑:“看什么呢!这是外边儿农家肥的味儿。现在还觉着空气清新吗?你怎么不深呼吸了?”
李津京愣了一下,突然“啊!!!”了一声,往靠背儿上一摔:“被你打败了!”
“笨蛋!”
终于拐进秦立东家所在的别墅区,荼毒了两人一路的农家肥味儿才算烟消云散。
别墅二层亮着灯,原来是席砚早就回来了。
听见楼下有动静儿,席砚果然如秦立东之前说的脾气已经过去了,脸色如常,甚至还带着点儿兴奋:“刚才我演的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逼真?”
李津京茫然了。有点儿上锈的脑袋费劲的消化着席砚的叽叽喳喳:“后来这么着了?你们就着这话茬儿跟他翻旧账没有?他急眼了吧?龙庆掀没掀桌子,老潘怎么说的?”
秦立东双手揽着席砚的腰,“给他哄出去了。”
“太好了!这种孙子就不应该留在身边儿,早晚得惹出大娄子。”
李津京终于听出个头绪。合着人家在桌儿上发脾气闹腾是早就安排好的啊?这红白脸唱的,真到位!不愧是两口子。
于是他很识相的开始自动参观一楼的厨房,卫生间,书房,免得打扰那对儿激情四射抱着狂啃的“禽兽”。
秦大少的兴趣爱好也许很广泛,但看书肯定不在他的范围之内。书房里假模假式的摆了四个大书柜,一水儿的精装书,一套一套的,没有丝毫翻动过的痕迹。很大的书桌上摆着现下最先进的台式机,一堆乱七八糟的票据散放在旁边。
一屁股坐进宽大舒适的老板椅,无聊的转圈圈儿,转啊转,一斜眼儿就看见了垃圾桶,紧接着看到了桶里用过的套子……
噌的一下跳起来,李津京回头忧郁的看了看那把过于宽大的椅子,又看了看那张过于宽大的书桌,禽兽!随时随地发情的禽兽!
“李津京?过来,我带你去客房。”席砚懒洋洋的抻了抻腰,半敞着的睡衣,被揉乱的头发和红润润的小嘴儿相当诱人。
等李津京跟上,他一边儿上楼一边儿说:“立东去洗澡了,你那间屋子也有浴室,一会儿我给你拿套睡衣。”
“行,谢谢您。”
席砚打开客房的门却不让人进,单手撑着门框歪着头笑:“以后老三那孙子滚蛋了,你就好好跟着立东办事儿吧,亏不了你。难得老潘和龙庆能看得起外院儿的孩子,踏踏实实干啊。”
李津京表示很荣幸,这才被放行。
客房布置的很简单,但必须品都是齐全的。到浴室寻了一圈儿,牙膏牙刷毛巾护肤品都有。席砚又来过一趟,送来了一身儿深蓝色的睡衣:“这是给立东预备的,还没穿过,你这个头儿也只能用他的。”
只剩李津京一个人的时候,他思想挣扎了半天才决定还是换上吧,身上的牛仔裤和衬衫实在是不适合睡觉穿。
也许是在文哥车里睡了一路,也许是饭局上的各种变故太精彩,李津京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也没有睡意。空调屋子里清凉舒适,但总觉得有点儿憋闷。
卧室带阳台,拉开门走出去,盛夏的夜风虽然谈不上舒爽,至少痛快。
这个别墅区很高档,每套房之间都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做掩映。站在二层放眼望去,幽幽的路灯照出几条交错在草坪中的石子小路,不远处隐约还能看到一个人工湖,树梢间瞧见波光粼粼。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根儿烟就好了。李津京环抱着胳膊继续发呆,突然听见一声暧昧无比的呻吟,由浅至高亢,由婉转变成放浪……禽兽就他妈是禽兽!这不是让我上火呢吗?混蛋!
果断离开阳台,轻手轻脚的下楼,幸运的在茶几上发现半包烟以及打火机,又从玄关的杂物碟子里找到大门钥匙,李津京决定当半个晚上的夜游神!
漫步在湖边。这里远离城市,植被茂密又有山风,其实完全不用开空调就很舒适了。
惬意的散步时,遇见好几次小区保安。很明显头两个是专门儿来侦查他的,但看他穿着睡衣,手里又拎着钥匙,不像是犯罪分子,两名尽职尽责的保安只是嘱咐他夜里路黑,小心别掉水里就走了。
后来又遇见的,都是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
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啊~
在这么豁亮的地方儿一边溜达一边抽口小烟,还真他妈逍遥。李津京本打算一个小时左右就回,没想到这一走还走上瘾了。
可能是因为环境宁静而安详吧?自打被捉进派出所之后,难得的心平气和。各种之前没来得及仔细思考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水面儿。
他总觉得有点儿心慌。秦立东这伙儿人的世界是从前没接触过的,虽然他非常羡慕特权生活,但他也明白,任何东西都是有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