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子屁滚尿流地爬到刘师傅面前。
“师父!出大事了!”
刘师傅呷了口茶,毫不在意道:“夫人生气了?这点事有什么可说的。”
“不、不是,”德子语无伦次道,“王爷来了!”
“什么!”
刘师傅立刻站起身,失手打翻了茶碗,“咣当”一声,茶水四溅。
已经整整三日了,他以为王爷已经厌弃了这个女人!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刘师傅急得团团转,不等他想好对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传来。
竟是王爷身边的沉霄亲自带人过来了。
沉霄瞥他一眼,沉声道:“王爷有话要问,带走!”
刘师傅吓得冷汗直流,摸索着身上的值钱物件,往沉霄手里塞了个玉佩。
他谄媚地笑道:“不知王爷要问什么话?沉侍卫可否通个气,也好让我有个准备。”
沉霄轻蔑一笑,也不管他接不接,直接将玉佩丢给他。
“王爷的心思,哪里是我等能揣测的,走!”
话是这样说,沉霄自己也没少揣测。
他越想越心惊,王爷的伤还没好全便执意来曲江别院,二话不说就给夫人撑腰,若说只是想跟夫人这样那样,他自己都不信。
难道真像娘说的那样,王爷喜欢夫人?
将一行人带到院子里,沉霄钦佩地看了程吟玉一眼,王府里三个女人都没她一个人厉害。
背后忽然凉嗖嗖的,沉霄小心翼翼地瞄了眼王爷,没成想果真是他,神色一凛,连忙垂下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真小气,看一眼都不让了,他那是欣赏的目光!
程吟玉没注意他们主仆之间的视线交流,目光落在底下那群人身上。
伙夫和粗使婆子好认,还有几个瘦高的年轻男人,瞧着像徒弟,唯独一人最为年长,四五十岁的年纪,皱纹深刻,想来他便是资历最老的了。
顾行舟比她了解得更多,这宅子里的下人几乎都是由他亲自挑选的,原本想偶尔过来小住,没成想他很快便去打仗了,这宅子便也搁置了。
不过两年罢了,这群人竟生了心思,处处跟主子作对了。
顾行舟一句话也没问,淡声道:“一人打十板子。”
底下的人顿时慌了,刚要叫喊或求情便被人捂住了嘴,一时间,只闻打板子的啪啪声。
程吟玉面色不变,暗地里却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偷觑了眼顾行舟。
不愧是王爷,想打谁就打谁,还不许人有怨言。
她暗自琢磨着自己下午做事时是不是太慢了,前前后后花了小半个时辰。
转念又觉得正常,王爷有威望,谁也不敢指责,自然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但是她不同,依附于王爷的外室罢了,必须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旁人才能服她。
一人十板子,说快也快,三人一组按在长凳上,一盏茶的工夫便打完了。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只闻隐隐的吸气声与啜泣声。
顾行舟看向刘师傅,问:“你可知错?”
刘师傅年纪大了,打了十板子之后已经站不起来了,跪趴在地上哀哀求饶。
“王爷,奴才知、知错,奴才不该不敬重夫人……竟、竟拿上不得台面的菜敷衍夫人,奴才罪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