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育一听这话,急转身向门外冲去。
邢凯则站在二楼阳台上看热闹,只见邢育顶着大雨,一会儿蹲在院里翻纸箱,一会儿拖拽大花盆。大颗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她的身体,她却像疯了一样乱闯乱撞。
邢凯从没见她的情绪有过□动,而此刻的她,失去一贯的沉稳冷静,就是一个十五、六岁、丢了心爱物品的小女孩,而那凄惨的哭声刺入邢凯的耳膜,渐渐地,他收敛了笑意。
他跑下楼,抓起门口的伞,本想给她挡挡,但越急越撑不开伞。邢凯一咬牙一跺脚,冒雨跑到邢育身边,扯了扯她手腕,邢育却坐着泥泞的草坪上,呆滞不动。
邢凯擦掉满脸雨水,顿了一秒,他并不想逼疯邢育,可她看起来已然离疯不远了。
“你先回屋啊!我去给你找。”他一弯身抗起邢育,邢育却对他又踢又踹。
“你告我扔哪了,我自己去找!”邢育一想到白球鞋躺在某个肮脏的角落,几乎崩溃。
邢凯见她都这样了,自己哪还敢坦白交代,他将邢育丢在客厅沙发上,不等她爬起身,他又急速跑回大门口,从外面锁上房门。
邢育拍打着门板,不断喊着放她出去。邢凯踹了脚门板,咆哮道:“我说了给你找回来就TM给你找回来,给老子安静点!”
说着,他在倾盆大雨中狂奔,直径跑向勤务室。
勤务兵却告诉他,因为天气热,所以从各家收来的垃圾直接送垃圾场了。
邢凯低咒一声,问清是哪个垃圾场之后,骑上勤务室门口的自行车,十万火急赶往。
可到了垃圾场,看向一望无际的垃圾堆,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大海捞针”。
他擦了把脸,拦下一位戴斗笠的老头,急问:“大爷,高干院送来的垃圾放哪边了?”
老大爷说话挺刺耳:“到了垃圾场还分什么高干不高干的,全是垃圾。怎么着?你还想翻出什么机密文件啊?哈哈哈……”
邢凯没空跟老头扯淡,但有求于人也不好太嚣张,他心平气和地问:“您就告诉我,一个小时之内的垃圾放哪了?”
老头瞭望一圈,指向最东边的垃圾堆,邢凯道了谢,旋身就跑,这雨是越下越大,他是越不能理解自己所干的蠢事,就为了那丫头的几滴眼泪,他怎么就冒着雨翻起垃圾来了?
不过想归想,邢凯却没停下翻找垃圾堆的动作,一股股恶臭钻进鼻孔,他边找边反胃。
乌云遮月,一转眼儿天黑如墨。
自作孽不可活,邢凯,你丫就是个SB!——他不断重复这一话宣泄怒火。
邢凯瘫坐在垃圾山上,大雨劈头盖脸浇灌,他已疲惫不堪,却还是找不到那双白球鞋。
这时,一把伞遮在他头顶,他下意识回头,待看清撑伞人是谁,他一个踉跄再次摔倒。
“你怎么跑出来了?!”
邢育向前递了递雨伞,神态恢复以往的平静。
“翻阳台出来的,你,别找了,我不要了……”邢育一手撑伞,一手搀他站起,其实她一路紧追邢凯跑到这里,但是他骑车速度太快,她只能摸索着寻找。
既然他已感到抱歉,又冒雨找了几个小时,她还能说什么呢。
邢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就是看不得她一副哀怨的模样,他一把将她扳到正面,信誓旦旦地说:“等雨停了,我一定把球鞋给你找回来,免得让你埋怨我不守信用!”
邢育只是摇摇头,高举雨伞遮住邢凯的身体,而自己却淋在雨中。
邢凯心里挺不是滋味,虽然不清楚白球鞋对她的意义,但确实感到内疚。
他生硬地拉过邢育手肘,一同站在伞下,邢育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怪味,笑了笑,捂住鼻子。
“笑屁啊,还不是为了你!”邢凯见她终于笑了,不由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