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他很会享受人生,你看这里有山有水,人心朴质,远离尘嚣,多好。”
“你喜欢我们也可以找个地方,盖栋房子远离尘嚣。”
俞忱远愣了愣,忽然一个翻身把宋川压在身下,“谁说我喜欢了,真要在这么清静的地方生活,我和你都受不了,不过想想而已。”
“有你在我哪里都能适应。”宋川不服气地手钻进了俞忱远的衣服里。
“别,这是别人家。”
“不然我们为什么睡一间房?”
“所以我们睡一张床就没别的好做?”
“还能做什么?”
“讲故事。”
“那我给你讲?”
“嗯?你会?”
“从前有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才俊叫宋川,他想上一个叫俞忱远的男人!”
“小混蛋!欠打!”俞忱远一巴掌拍到了宋川的腚上,宋川按住他的手在床上翻了一圈。
按照葬俗,第二天其实就是人们坐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饭,宋川他们更是无所事事,干坐着等到后天一早出殡就行,所以一整天他和俞忱远一直在韩煜家里看看电视,除了吃饭时间他们哪都没去,外面的雨也下了一整天都没停,他们也没地方好去。直到晚上热闹起来,两人好奇地出去转了一圈。
虽然是丧葬,可是请来的歌舞团却没有搞得那么沉闷,过了最开始的哭丧环节,后面的简直堪称欢沁。宋川和俞忱远在人群中呆了一会儿被吵得受不了,又灰溜溜地回了韩煜家。
韩煜显然也一样,躲在屋里哪儿都不去,于是三人正好围坐在一起讨论各地葬礼的习俗。没一会儿苏咏杰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和两个小孩进来。
“韩煜,他们实在找不到地方睡,你安排个地方吧。”苏咏杰说得很不客气,韩煜明显地看起来有些不乐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苏咏杰似乎看出韩煜不高兴,他上前抓着韩煜的手塞了一团东西在韩煜手里,然后转身走了。韩煜摊开手一看,竟然是桑叶包了几颗野果,不禁失笑。他挑了一颗喂进嘴里说:“挺甜。”然后转身宋川问:“来一个?”
宋川摇了摇头,他还模糊记得这是一种荆棘灌木结的果,小时候他也摘过。他诧异地问韩煜,“你喜欢吃?”
韩煜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头一回吃觉得挺新鲜的。”接着他又转头给屋里另外三个小孩,“你们要吃吗?”
两个小孩是镇中小的学生,见到老师有些拘束,忍不住到处打量屋子又不好太直接,见韩煜问过来连忙摇头,另外一个姑娘不好意思地看了看韩煜,又偷瞄了瞄了宋川那边,小声地回:“我不吃。”过了一会儿又加上一句:“谢谢。”只不过这声比前面一句还要小声。
韩煜也不再多说,然后把他们带去睡觉。宋川和俞忱远也只好上楼,明天要起大早,宋川觉得自己肯定起不来。
这些年宋川除了没睡还从没凌晨三点多起过床,俞忱远叫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堵上俞忱远的嘴,然后继续睡。俞忱远叫了半天最后只好用绝招,宋川从脖子到腰全都被挠了一遍后终于清醒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时间还没到。”俞忱远见宋川终于坐起来问道。
宋川睡意朦胧,眯起眼瞟向俞忱远说:“我要喝牛奶。”
俞忱远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说:“我去问问韩煜有没有。”结果他刚抬脚宋川就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他,无赖地说:“我要你的。”
俞忱远一愣,宋川的手已经伸进他的裤子里,他忙喝止道:“小混蛋,你睁开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宋川不管不顾头已经埋进了俞忱远的裤档里。
最终俞忱远没有容忍宋川胡为到底,他把宋川踢翻在床上离开了房间。
宋川收拾好出来时间快到了,没顾上先吃东西垫肚子就匆匆赶去了苏咏杰家,俞忱远和韩煜也去了,不过没跟宋川站在一起。
出殡的过程冗长又沉闷,旁观的人总是不能感同身受,而身在其中的人又不能自拔。不过宋川并不算在这两者之内,他排在队伍的后面,缓缓跟着众人的脚步前进,下过雨的土路泥泞又湿滑,一深一浅他几次差点摔倒,还是旁边的人扶了他一把。
黎明前长长的队伍在山坡上停下来,宋川听着不懂的道士唱词静静地站在一棵树下。这里离他母亲的坟并不远,远远还能看到,只不过现在天色不明,什么都掩藏在昏暗之中。棺材入井时他不禁悲从中来,即使是算不上熟悉的亲人,但对死亡的悲怆人类与生俱来,在场的哭声一片,反倒苏咏杰从头到尾都表怀肃穆,没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直到天色将明,山坡上多了一座新坟,大多数的人已经离去,苏咏杰还立在坟前一动不动,有亲戚上去劝说都被他一句话堵回去。最后连收工具的人都走了,他仍一动不动伫立着,宋川犹豫要不要过去说点什么,却见韩煜从曙光中走出来,并肩站到苏咏杰旁边说:“回家吧,你妈还在等你。”
苏咏杰转头看了韩煜一眼,突然就咬着牙哭出来,韩煜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
宋川默然转身离开了那道山坡,走到半途看到俞忱远在路边专心地逗弄一片树叶上的蜗牛。
“你在干什么?”难得见他干这么稚气的事,宋川感觉心里的阴霾散了一半。
俞忱远的视线不舍从蜗牛身上移开,“我发现这树上有好多,不知道能不能做来吃。”
“这跟平常吃的不是同一个品种,不过可以抓回去试试?”宋川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而俞忱远赞同地点着头,两根手指却拈起一只沾满露水的蜗牛冷不防地扔进他的脖子里。
宋川不禁肩膀一斜,忽地跳起来抖衣服,结果半天蜗牛也没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