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两个人的世界消失了一人会怎样?会回归原样吗?会无事发生吗?会各自安好,互相牵挂吗?好似不会
周煦泽今天上班眼皮跳个不停,胸口隐隐作痛,总预感会发生什么事,联想昨晚邹喃的表现,太阳穴跟着一起波澜起伏,恨不得现在就下班回家,一向沉稳的他,变得慌乱烦躁。忙到下班,等不及拥挤缓慢的电梯,狂奔下安全通道,一启动车便给她打电话,几次无人接听后,顿感心慌。扑簌着眼睫毛,尽可能说服自己,可能是静音没注意到,或者没在身边听不到铃声,不要怕,周煦泽!心里虽不断找借口安抚自己,脚下的油门却越踩越重。
几乎是冲进家门,顾不上脱鞋,房间四处唤她的名字,着魔似的,一声接一声,不知累、不知疲倦,点亮的通话页面,重复拨打着烂熟于心的数字。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挂断,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再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继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还要吗?不了吧
血管凸起的手慢慢泄气张开,手机哐的一声摔在地砖上,行尸走肉般踏进卧室,整洁干净的室内,回到最初的模样,最初他一人居住的样子,所有与她有关的物件全收拾走了。昨晚的预感果然没错,那么反常的行径,为什么自己要顺从她意,如果执意问下去,是不是、或许就不会发展成现在这样。
滑坐在床边,埋进被褥里,努力地寻找吸收那股熟悉、令他心安的气味,褶皱的被子,浸开几滴泪水。周煦泽胸口堵得难受,满脑子的思念和疑惑无从倾诉、解答,呆望着窗外,太阳下山到夜幕拉开,至一处、两处,接连的灯光闪耀,涣散的双眼、未干涸的泪迹,以及干裂的嘴唇,让人揣摩不透这个男人此刻到底在想什么,是想为什么她会一声不说的离开,还是她为什么离开,亦或是昨晚她为何那样,是自己的错?
没有答案,关系两人的事,一个人从何处得到答案?给出的一切假设都不过是自我脑海风暴罢了。
客厅的来电铃声突兀吵闹在沉寂的屋内,赶在挂断前一秒,周煦泽接通贴近耳边,哆嗦苍白的嘴,语无伦次说出第一句话。
喃喃你在哪里?出什么事了吗?你回来好不好?
周煦泽,我我搬出来了,我打来是想告诉你我们分手吧
本就沉重静默的对话,显得越加艰难。
你说什么呀?喃喃?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我说了,什么都有我,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好吗?我们一起想办法
没发生什么事,就是单纯的想分手,我累了,周煦泽厌倦了
嘴角冒出的血丝顺着下颌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线,一定要坚持住,撑住,不能哭,邹喃!心房的小人恶狠狠地提醒自己,肿得如核桃般的眼睛,应不了景,挤不出眼泪,唯有通过其他方式释放苦痛。寂寂无声的听筒,宛如一张魔爪,捏住她的命门,叫她皮肤紧绷、呼吸也不得。
我你累了我们可以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彼此冷静一下,但是,分手绝对不行!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周煦泽何必呢,我在我舅舅家,你不用来找我了,我要说的,电话里已经说完了。
我不去找你,明天中午我在公司附近常去的那家咖啡厅等你,等到你来为止。你累了,早点休息吧,晚安。
简直是漫长难熬的十几个小时,周煦泽一分一秒未合眼,挂在掌心的手表,秒针滴答滴答地丈量着表盘,微弱的声音在窗帘紧闭、死寂的氛围下,格外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