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渐来渐近,大汉在三丈外止步,冷然注视着他,似有所待。
他不动声色,挟了降魔杆,直欺近至丈内,方含笑点头招呼道:
“老乡,你好。请教,这儿是金顶山胡家吗?”
大汉见他年轻,似无戒意,但目光灼灼盯着他那根金光闪亮的降魔杆,脸上稍为动容,问道:“不错,是金顶胡家,有何贵干?”
“在下要找一个人,尚请老兄指引。”
“找谁。”
“薄命花郝芸仙前辈。”
大汉一怔,颇感意外地问:“贵姓?你找她有何贵干?”
“在下从榴林精舍来,精舍的人说她已在这里。”
“不许多问。”
他嘿嘿笑,撇撇嘴说:“不问就不问,在下进庄去问。”
“站住!”
“怎么啦?不准进?”
“金顶山胡家岂能让人乱闯?你……”
“砰!”崔长青给了大汉一拳,正中小腹。
“恩……”大汉闷声叫,上体下俯。
“噗!”这一拳正中下颌,力道如山。
大汉仰面便倒,跌了个手脚朝天。
庄门内抢出两个人,怒叫着奔来。
他一把拖起大汉,扛上肩撤腿就跑。
庄内锣声狂鸣,大批庄汉发狂似的追逐而出。
他不走大路,径奔金顶山北麓,那儿山深林密,可以避过庄中警哨的监视。进入林野,他开始用鹿步迷踪术布下疑阵,引对方循踪追索。
庄汉们分批追人,人逐渐分散。
一批庄汉共有六人,追向一条山洼部,树林浓密,草深藤茂,有一条践踏过的遗迹,直通向正北,一看便知曾经有人从此匆匆奔跑而过。
领先的庄汉循踪追人,向同伴兴奋地说:“这厮刚经过不久,快追。”
追了百十步,领先的人突然止步,讶然道:“咦!怎么有两个人?”
草木的遗痕,可清晰地看出两个人在此分道,一走东北,一走西北。
第二名庄汉哼了一声说:“老七被他带走了,当然是两个人。依我看:老七定然在此脱险了。”
第三名庄汉冷笑道:“老八,你别称能,胡说八道,老七落在人家手中,被人扛了逃走,还能平安脱险?依我看,人家敢在光天化日下前来讨野火,出其不意擒人带走,必定有所准备,自然有接应的党羽……”
“少废话了,可能真有接应的党羽,咱们分头追赶,走2”六个人一分为二,每一拨只有三个人。
只追了百十步,两拨人都失去了踪迹,只好满山乱找,互不兼顾。
向东北追寻的三个人,盲目地在林下狂搜,走在最右侧的人突然大叫道:“瞧,那是不是老七?”
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老七被缚在树干上,拼命在挣扎,张口结舌却叫不出声音。
“正是老七。”为首的人叫。
三人向老七飞奔,分枝拔草急走,自然有快有慢,走在最后的人突被背后伸来的一支大手勒住脖子,右耳门的藏血穴也被一个指头压住,将人往草丛中拖,片刻间便失去知觉。
只有两个人到达老七被绑处,为首的人奔近,突发觉老七的神色不对,讶然叫:“你怎么啦?”
老七的目光,恐怖地从对方的右侧透过,望向肩后并不住用嘴掀动示意,用意是叫对方小心身后。
为首的人终于有点醒悟,扭头一看,不由心胆俱寒,毛骨依然。
一个黑衣少年正叉手而立,站在他身后不言不动冲他不住冷笑。脚前,有两件物体,一是金光闪闪的降魔杆,一是寂然不动的人体,正是他的三同伴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