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嗫嗫唤着他,眼圈瞬间就红了。
&esp;&esp;秦瑨脉脉凝着姬瑶,病白的面庞浮出一抹温煦的笑:“瑶瑶,怎么不去睡。”
&esp;&esp;他低沉的嗓音因为缺水而变的干哑,撞进姬瑶的耳中,却觉得很是动听。
&esp;&esp;五天,她守了整整五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esp;&esp;“你醒了……”姬瑶喜极而泣,握住秦瑨的手,紧紧贴在自己唇畔,携着哭腔说道:“太医说你伤得很重,情况不甚乐观,你昏迷了五天,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esp;&esp;“别怕。”秦瑨温声宽慰,顺势拭去她面靥上的泪,“我命硬,一般小伤死不了的。”
&esp;&esp;“这才不是什么小伤,你都快被弩箭刺穿了……”
&esp;&esp;姬瑶说不下去了,再次忆起那个恐怖的夜晚,心疼的哭出声来。
&esp;&esp;时至深夜,外面万籁俱寂,姬瑶的哭声甚是突兀。
&esp;&esp;秦瑨看姬瑶为了自己泪如雨下,亦跟着不好受,几分欣慰,几分愧疚。
&esp;&esp;都怪他疏忽大意,招惹了这般祸事,惹的姬瑶跟着担惊受怕。
&esp;&esp;回头想想,他都觉得后怕,还好凶手的目标是他,没有伤到姬瑶……
&esp;&esp;至于谁是始作俑者,他懒得去管,眼下只想着赶快哄好姬瑶。
&esp;&esp;“瑶瑶,别哭了,我还喘着气呢。”秦瑨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尽管尚还虚弱,却还是尽力对着姬瑶笑,“过来抱抱。”
&esp;&esp;他将手从姬瑶唇畔挪开,掌心抚住她的后脑,稍稍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esp;&esp;姬瑶在这一刻隐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欲望极其强烈,张开双臂抱住了秦瑨。
&esp;&esp;秦瑨的伤口被她的胳膊碰触到,遽然发出一阵刺骨的疼,惹的他蹙起眉头:“嘶……”
&esp;&esp;姬瑶迅速折起身,目光含忧,睇向他:“怎么了?”
&esp;&esp;“没事……”
&esp;&esp;秦瑨立时舒展眉宇,再次将姬瑶按回自己身上,轻抚她的后背,侧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esp;&esp;再次摸到心头肉,秦瑨无比庆幸。
&esp;&esp;他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但这次能活下来,真的太好了。
&esp;&esp;失去意识之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姬瑶。
&esp;&esp;她的龙椅尚未坐稳,朝局还没参透,有人敢当街行刺她的臣子,难保不会出现第二个宁王。
&esp;&esp;朝中若没有他,太傅孤军奋战,怕是应付不了……
&esp;&esp;内室安静下来,唯有火烛摇曳,在墙上晃出一阵影影绰绰。
&esp;&esp;秦瑨的安抚甚是管用,姬瑶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靠在他肩头轻轻抽噎,嗫嚅道:“凶手是郎仆野,大理寺抓到他的时候,他竟胆大包天到连凶器都不处理。我把吐蕃使节全都关起来了,我要郎仆野给你赔命,吐蕃赞普还得我一个说法,要不然,我就发兵踏平吐蕃……”
&esp;&esp;她说这话时义愤填膺,恨不得将吐蕃人拔掉几层皮泄愤。
&esp;&esp;然而秦瑨却听出她话中的稚嫩,笑道:“不至于。”
&esp;&esp;“为什么不至于?”姬瑶立时坐直身,难以理解的盯着秦瑨:“你差点死了,凭什么不能罚他们?”
&esp;&esp;“可以罚,但没必要大动干戈,我这不是没死吗?”秦瑨攥住姬瑶的小手,耐心说道:“吐蕃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堪可借此机会彻底垂打一番,提高岁贡,把赞普锺作为质子控在长安,放了其他人,你既能得到实惠,还能得到贤良宽宥的名声。达缇就这一个弟弟,想来会为了他努力保住两国和平的。”
&esp;&esp;话到末尾,他的声音愈发低沉,依旧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