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蓝正了正衣衫,一袭金光华服迤逦不绝。
微端着身子,嗓音夹杂着微微的颤抖:“本宫无话可说,当年之事本就只有你我加上灵玉三人在场。上神若是存疑,自可禀明天君公断。只是,若是上神冤枉了本宫,本宫亦不会怪罪于你,毕竟曾经你还是唤我一声‘姐姐’。”
卿月注视着菘蓝,想从她的眼底探出一丝古怪。
但菘蓝却稳坐于石桌前,不为所动。
后山的气氛凝结至冰点,唯有两盏清茶余温尚存。
卿月自嘲着摇了摇头,“罢了,我想,太子妃与本君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了。”
随即高呼一声:“云裳,送客!”
云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上神!可是……”
“可是什么?”
“帝君归来,正过来了。”后又附在卿月耳边耳语一句:“帝君的脸色很是不好。”
修羽本就疑心当年之事,加之回山时,但见菘蓝这般架势御临碧桐宫,脸色能好了才怪。
云裳话音未落,便见修羽携陆璃一起,翩然而至。
“太子妃这是要走?”修羽冷漠地望着菘蓝道。
此时菘蓝面无表情,但端起了架子:“怎么?本宫走不得?”
“那倒不是,本君亦是疑惑当年之事。阿月脸皮薄,念着往日情谊,有些话不好直接问出口。”
修羽黑着脸,“但本君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太子妃既已御临碧桐宫,不如把当年的事说清楚。或者换一种问法,阿月历百年神劫,是否是你本欲置卿月于死地?”
此话一出,菘蓝神色极其难堪。
后槽牙磨了又磨,既委屈又愤怒,“帝君请慎言,尔等今日不惜与青丘交恶,不念太子情面,这般羞辱本宫于招摇山。难道不怕天君怪罪吗?本宫早已言明,此事可禀天君公断,本宫对尔等无话可说!”
修羽却没有逼人太甚,忽而仰天一笑,“好!太子妃最好记得今日所言!云裳,送客!”
他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不过是想挫挫这位太子妃的锐气。
青丘如何?太子又如何?若是凌霄殿前理论一番,天君问罪,还不知何人要倒霉。
虽说云裳还小,可她在一旁听见当年极有可能是菘蓝暗害了卿月,心里亦是恨得牙痒痒。
嘴上虽不失礼数,但却白了菘蓝一眼:“太子妃请~”
菘蓝转身,便拂袖而去,背对着卿月的脸上,浸着一层薄汗。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怀疑是我当年暗害了她……
今日我便不该来招摇山自取其辱,自己满怀着关心与愧疚而来,却被人这般怀疑。
阿月,曾经你也叫我一声姐姐,我们何至于斯呢?
菘蓝心事重重的乘着云辇,又浩浩荡荡地往天宫而去,碧桐宫终是恢复了往日宁静。
他们三人一行随即也离开了后山,来到正殿之中。
卿月一屁股坐在侧椅上,修羽和陆璃则立在一旁。
但见云辇车驾远去,只听修羽冷哼一声:“神位不高,架子倒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