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忱抱着林漳的手微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在他的鬓角落下一吻,“没事儿,丢了就丢了,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对就好。”
林漳的背脊僵住,就连哭泣也逐渐停下,那是他和阎忱的结婚戒指,阎忱为什么能做到这么淡然无所谓?
胸口积攒的郁气,越发浓烈,工作上继而连三受挫,老爷子老太太故意在他面前说羡慕别人家有重孙可以抱,林炎在学校和人发生争执,班主任叫他去学校谈话,所有烦心的事情全部堆到一起。
成年人的崩溃可能就在一瞬间,林漳坚强了那么久,但在他发现自己结婚戒指不知所踪的瞬间,他真的绷不住了。
他不敢让阎忱知道,可他终究还是没瞒住,只是和他想象中不一样,阎忱根本不在意他弄丢了结婚戒指。
阎忱为什么不在意?
难道连他也厌烦自己了?
林漳本就不稳定的情绪,越发偏激,他沉默地靠在阎忱怀中,身体里积郁着火山爆发前的能量,可他这座火山最终还是没有爆发,他安静地将这一切镇压在体内,憋得他五脏六腑俱裂。
“戒指,我后面给你买了吗?”阎忱从记忆中抽离,声音有点哑。
林漳抬起头,脸上布满泪痕,眼睛和鼻尖都泛着红意,看着有些可怜。
他似乎一下没能反应过来阎忱在说什么,几秒钟后,林漳用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声音嗡嗡的,“你记起我丢戒指的事了?”
“嗯。”阎忱的心承受着双重绞刑,眼前的林漳和记忆里的林漳都在哭。
抽出两张纸温柔地替林漳擦干泪水,阎忱目光专注沉静,林漳不由心跳加速,他拉住阎忱的手,在他的手心蹭了蹭,“其实那会儿就是负面情绪积攒到了一定量,就算不是丢戒指,而是别的小事,我可能也会哭得那么惨。”
现在再去回想那件事,林漳完全能够理智冷静的分析,阎忱不是不在乎他们的结婚戒指丢了,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更伤心难过自责,脑子不清醒的时候真的不适合思考问题。
放平常状态下的林漳来看,那时候的他脑回路简直奇妙到不可理喻。
“我知道。”阎忱就是知道,所以才更心疼。
就连林漳那么冷静坚韧的人,都会出现情绪奔溃的时刻,那他平时到底承受着多大的压力?
阎忱仿佛犯了心脏病,难受到呼吸困难,他明明就在林漳身边,为什么林漳却和孤立无援一样?
林漳注意到阎忱的情绪变化,他的心头难得生出几分慌乱,主动凑上去亲了亲阎忱的唇角,“戒指你给我买了新的,钻特别大。”
“真的?有多大?”阎忱眼神中带着怀疑,他怎么没看见过?
“将近二十克拉。”林漳话音刚落,阎忱刷的一下睁大眼睛。
“不过太大了,不方便戴,又买了现在这对。”林漳当时收到阎忱送的戒指时,也和阎忱现在一个表情。
他本来以为阎忱把这件事忘记了,暗自失落了好些日子,没想到阎忱是给他准备惊喜去了。
“这还差不多。”阎忱拉起他的手在无名指上亲了亲。
林漳垂首用额头抵住阎忱的额头,睫毛轻颤,“阎忱。”
“嗯?”阎忱掀起眼皮,对上林漳的眼睛。
他的眼睛泛着朦朦水光,眼尾洇开一抹薄红,阎忱仿若坠入一汪春水中,甘愿沉沦。
林漳的嘴唇擦过他的鼻尖,然后滑落到唇锋,若有似无,忽远忽近,双手按在阎忱的肩膀上,撑起上半身,嘴唇开合:“我想要你。”
“砰砰砰——”
阎忱的心跳加速,好似要冲破胸腔撞出来一般,他猛然收紧手臂,牢牢箍住林漳精瘦的腰身,将人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