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安顿时呆立当场,低下头吃惊地看着西楼,只见她黛眉轻挑,妙目微斜,唇角含笑,俏丽的脸庞,如空山幽谷间散着清香的野百合,野性中带着天真,笑颜中有股独特幽远的神秘味道,更盛却世间诸般姹紫嫣红。
李佑安觉得自己被蛊惑了,黑灰色的双眸里倒映出西楼的笑脸,眼前的如花笑靥顷刻间便已深深镌刻进了心里。
他薄唇轻抿,清浅淡笑,如风掠过,吹皱春水。
二人间暗波流动,脉脉不语。
“真好看!”西楼情不自禁。突然开口说出心底地想法。接着又故作镇定。有意晃着脑袋左瞧右看。对着李佑安地脸。审视一番。
李佑安但笑不语。微微侧过头。脸颊在西楼地手指尖上蹭蹭。西楼觉得手指尖酥**麻地。立马缩回手来。蜷起了身子。不再反抗。李佑安轻轻低头。在她额上印上一吻。低低地唤着:“妖精!”
这浅浅一吻。吻得西楼心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蹙眉抬眼。回瞪了他一眼。“妖孽!一直抱着不累么?”
李佑安听罢。别过头去。闷笑。胸口一阵起伏。震得西楼颤。“妖孽!快点放下我!要笑就放声笑。小心憋坏了!切!”李佑安这才松了手。西楼蹭一下站直了。迈开两步。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李佑安弯腰大笑了几声。左手便覆在腰腹上。像是扯到了伤口。西楼心中一紧。忙过去扶他。嗔怒道:“笑什么笑。伤口扯了活该!”
“哈哈。妖精对妖孽。绝配!”西楼见他都这样。还要占尽口舌之利。很是郁闷。硬挤出一丝僵硬地笑容。说道:“呵呵。你是笑颠对伤口。绝裂!哼!”
“决裂?”
“绝裂,绝对裂开!咳咳,愣在这里做什么,我扶你回去歇着,一路奔波劳碌,又没休息一刻,眼瞅着太阳快落山了,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晚上不用做正事了?”西楼煞有介事地训诫道,一边扶着李佑安往回走。
李佑安安安静静听她絮叨,一句话都不应,薄怒的言语听在耳中,暖在心里,多少年没有人和他这样无拘无束地说话了,这十多年来除了和师傅在一起的那些短暂日子平静安逸,其他时候,他为了隐匿在心底深处的秘密,何曾放松过自己?如今和西楼在一起,片刻的欢闹嬉戏、絮叨里的关切,点点滴滴,落在他的心海里,荡开阵阵涟漪。
西楼还在一边自顾自说着,央求李佑安带自己去,他笑着摸了摸西楼的头顶,说道:“小唠叨!”
西楼不肯罢休,拽着李佑安的衣袖,换了张笑脸,说道:“好少爷,让我去吧……”
“不可!你余毒未清,今晚休息。”
“我很好,可以去!”
“不可……”
“可……”
夕阳染红天际,霞光漫天,橙色的薄光洒在正在争辩的二人身上,相携的身影融入暮色里,让这美景里又添了几分温情……
李佑安和西楼回到暖玉阁换了衣衫,西楼就让李佑安先歇着,自己出去端茶,她刚一出门,冉墨就来了,附在李佑安耳边,低语了几句,李佑安随即会意。
此时西楼推门进来,一见冉墨来了,想他是为了晚上捉“鬼”之事而来,便走过来,径直倒了杯茶放在李佑安面前,说道:“二少爷,喝茶!”
“冉大哥,你也喝!”西楼笑盈盈地亲自端着茶,递到冉墨面前。冉墨不晓得西楼竟知道自己姓名,听罢那句轻柔的“冉大哥”,一愣,有些局促,回头看向李佑安,请主子示意。
李佑安见西楼对冉墨十分殷勤,那“冉大哥”叫得甚为温柔,眉头一皱,她竟和其他男子这么说话?瞪了西楼一眼,就看见西楼斜着眼睛在偷瞄着他,像是在看他的反应,心上了然,这小妮子想借着冉墨激怒他,为了跟着去抓凶手,她还真什么手段都使啊,唉!
“冉墨,你先退下吧!一会儿,我自会去找大哥,你就暗中盯着,看看周围有什么异动!”
“是!”冉墨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听到主子的吩咐,如蒙大赦,瞬时便消失了踪影。
“冉大哥,喝口茶再走啊!”西楼还冲着冉墨狼狈的身影大喊,生怕别人听不到。
李佑安虽知西楼是故意的,可还是有些气恼,一把将西楼手里的茶杯夺过来,放到了桌上,拉着她坐到自己怀里,“我警告过你,不准你对别的男人如此殷勤!”
“你说不能盯着男人看,又没说不能殷勤……”西楼不以为意,别过脸去,和李佑安赌气。
李佑安捏着她的下巴,将小脸转向自己,说道:“你还真会钻空子,是不是今晚上不想去了?”
西楼还在一个人生闷气,忽然听到李佑安这么说,眼睛瞬时一亮,嘴角上翘,笑眯眯地说:“当真?”
“以后再借着冉墨气我,看我还答不答应你!用过膳,先去找大哥,然后咱们就去棣棠居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