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从他们成亲后一年半开始说起,那时候他们的感情很是浓厚,而药厂盈利的数额远远超过了云心的想象,刚开始她还以为只会赚个管家的小钱,可是当她看着账本盈利的数字在向猎豹般的速度追赶楚家绸缎庄生意的盈利时,这简直就让她瞠目结舌,且仅仅只要了一年就赚回了成本,后面就是纯利润,这让她时不时就赞叹丈夫的眼光独到,丈夫也会向她表示感谢,感谢她当时拿出了所有的嫁妆钱来帮助他开设药厂,且以后的盈利都全数拿给她,因此林家的生活水平也比以往高出了许多。
虽然盈利很好,但就不代表云心会对佣人出手阔绰,她一直信奉对于佣人是不能有过好的态度的,如果佣人只是表现平平,没有做出特殊贡献,那工钱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涨的,因为在她眼里,佣人就是来做事或者服侍主人的,若是对他们过好,会让佣人生出亲近之心,甚至可能会以为主人好欺负,就会让他们行为懒惰,生出敷衍了事的心态,那样就容易管理不好佣人,佣人一乱,也不好管家了。
但她也并非一毛不拔,对于她看着表现不错或者得到刘妈称赞的佣人,她会在每月发工钱的时候多发一点作为赏钱,但不允许透露出去。
她这样的做法,佣人自然心里是有不满的,因为他们从林家的服饰和伙食上也能看出来,林家药厂的收益很是不错,所以也希望工钱可以上涨一点,有几个胆大的佣人曾向她提出过要涨工钱的事,但她直接就解雇了这几个佣人,没过几天就补上了空缺,这下就再也没有人敢提了,最多只在背后小声议论,但也不敢把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就是在她这样对佣人的情况,出现了一个丫鬟让她头疼不已。
这个丫鬟就是屏儿,那时的屏儿已经二十六岁了,都已经算作是大龄未嫁女子了,她和林景元差不多岁数,十四岁就被父母卖进了林家作丫鬟,一开始她是伺候林老太太的,过了两年,林老太太就让她去伺候林景元,之后就一直是作他的贴身丫鬟。
云心嫁进来后,屏儿依旧在他近身伺候,这让云心有些不悦,因为屏儿长的很是风情,生的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胸部高高隆起,哪怕是穿着宽松的布衣,其形状也清晰可见,所以她并不喜欢,几乎就没给过好脸色,但林景元说他习惯屏儿在旁伺候了,所以她也不好违背他的意,一直留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是越瞧越不顺眼。
她和丈夫的第一次争端就因为屏儿展开了。
那一次,正值炎炎夏日,云心准备冰药木瓜,准备端去给在书房看账本的林景元解渴去暑,她带着刘妈过去时,书房的门是大打开着,她就在门外看见丈夫坐倚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屏儿在弯着腰给他揉眼睛,离的很近,还在用胸蹭他的耳朵,这一幕让她的火气直接上来了。
她火气冲冲的走了进去,屏儿一见到她,就停下了手,向她行了个礼,就低着头红着脸退到了一边去。
云心见此火气更大,怒气十足的盯着她,问道,“屏儿,你在脸红什么呢?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屏儿不敢抬头,依旧低着头小声小气的回,“太太我没做什么啊,我只是在给二爷揉眼睛而已。”
她提高了嗓音,声音变得尖利,“哼,你那是在揉眼睛吗?揉眼睛需要弯着腰用胸蹭着二爷的耳朵揉吗?”
屏儿顿时掉出了眼泪,看着她委委屈屈的说道,“太太,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啊。”
云心在她这样怒气达到顶点,用手指指着她吼,“你居然还敢撒谎,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我真没有啊,太太。”
“你这个……”
“够了!”林景元看不下去了,脸色变得也不好看,他气愤的打断了云心的话,并质问她,“你一进来就发什么疯?”
她收回了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口,有些哭不得的样子说,“我发疯?你居然觉得是我在发疯,向着那个狐媚勾引的丫鬟。”
“你不是在发疯是在做什么,一进来就劈头盖脸的发脾气训人,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连礼都不行。”
云心气鼓鼓的把手别到腰上,轻蹲了一下,当是行礼,行完之后,再说,“二爷,我给你行完礼了,你满意了吧。”
林景元没眼看他,摇了下头说,“你进来找我做什么?”
她转头把那碗冰药木瓜放在桌子上,“我是看天气热,就给你做了冰药木瓜解暑的。”
“我看你才更应该吃这个才对,火气那么大。”
“那还不是因为看到了一个不安分做事的丫鬟才这样的。”她说这话时眼神射向了屏儿。
林景元解释道,“屏儿只是跟我时间长了,举止会亲近些,没有要勾引的意思。”
说完他就端起冰药木瓜,舀了一勺吃起来,然后说道,“嗯,味道不错,吃起来凉快又爽口。”
云心听了气有点消退,撅着嘴说,“你吃起来倒觉得凉快,我在厨房忙活的可热的很。”
他一边吃一边问,“那就只忙活了这一碗出来?”
“厨房还有呢,二爷还想吃的话我叫刘妈再盛两碗。”
“好啊,再盛两碗过来我们一起在这吃吧。”他吃光了这一碗,并把碗推到桌边上。
刘妈把碗收在木盘上,并说,“二爷,太太,那我就先下去了。”
林景元说,“嗯,去吧。”再向屏儿说,“你也先出去做事吧,出去的时候把门关上。”
屏儿抹了下眼泪,说,“是,二爷。”
说罢就和刘妈一同出去了,关门的时候,屏儿往里瞥了一眼。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林景元拉过云心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语气温和的说,“云心,你跟一个丫鬟置什么气啊,气着自己可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