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她觉得自己在渐渐了解他之余,更多的是感到一种怦然心动。就像这个美丽安好的早晨,她会因为彼此相拥的睡姿而心如小鹿乱撞,又会因为看到他晨起时的帅气模样而晃了双眼。
钟艾僵僵地站在床尾,抻了抻睡裙又捋了两下蓬乱的头发,才扯回神思。她对季凡泽抱歉地笑了笑,说:“今天我可能不能陪你了,我想去听听别人的讲座。这次机会难得,既然都来了……”
呵,他千里迢迢来找她,结果却连个破讲座都比不上。季凡泽颇有些郁结难平,他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眸色微沉,指了指椅子,“你把我的裤子拿过来。”
这男人翻脸跟翻书一样快,钟艾心里也堵了口气,她本来还想说她早点从会场离开,再跟他一起出去玩呢。现在把话省下,她走过去拿裤子,忍不住揶揄道:“你为什么不自己拿啊,真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儿。”
“……”季凡泽无奈地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挺‘立的某处,他这么站起来不太雅观吧。
钟艾把裤子扔给他,剪裁精良、材质讲究的黑色西裤划了道小小的弧线飞向床上,中途有个东西从裤兜里掉了出来,落在床尾。
“啊,对不起。”
钟艾不小心把季凡泽的东西弄掉了,赶紧过去要捡起来,却见季凡泽在这个时候陡然蹙眉,猛地向前探身也要去捡。两人的手几乎同时落在那件东西上,但只是须臾而已,钟艾倏地缩回手,仿佛摸到了烫手山芋一般。
她惊讶地瞪圆眼,怔怔地瞅着季凡泽,“你怎么会……有这个?!”
咳咳,居然是一盒没拆封的……小雨伞。
季凡泽抽了抽眉尾,没想到昨晚掩饰得那么好,结果大清早稍一不慎居然破攻了。一丝尴尬的光从他眼中闪过,快得令人捕捉不到,随即那抹尴尬就被他唇边的笑意取代。
“以备不时需。”他以稀疏平常的口气说道,然后淡定地把那盒小雨伞收起来了。
钟艾心头却如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就知道,就知道……这个男人没安好心!他装出的那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多诚恳啊,甚至还反咬她一口,害得她差点就被他骗过去了。
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钟艾一拧眉毛,口气不由得冷硬了:“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样?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啊?”
仔细咀嚼这几个字眼,季凡泽怔住了,事态好像比他想象中严重。
见他一时没说出话来,钟艾心里“咯噔”一沉,她只是随口一说,难不成竟然说中了?!瞬间成为真相帝的感觉太骇人,她有些荒唐地摇摇头,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
原来她一点也不了解这个男人啊。
看着她扭过身,气呼呼地钻进洗手间,季凡泽的呼吸窒了窒。他微微一沉气,启唇道:“钟艾,你是第一个。”
没错,她是第一个。
第一个令他克制不住冲动的女人。
昨晚,小雨伞和药是一起买的。可瞧她那么紧张兮兮地说了那番话,甚至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他到底还是强压下那股蠢蠢欲动的冲动,难受地忍住了。
季凡泽的声音很轻,就像这满室的晨光微曦一样,拂了满面却感觉不到一丝重量,但钟艾无法忽视,应声顿住了脚。觉出这话里的深意,她的心口忽而微微发热,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相信他,但蹙起的眉头倒是开了。
洗漱完毕,钟艾换上衣服要出门,季凡泽没拦她,却在把她送到门口时突然说了句:“过来,亲一下。”
钟艾被他如此直接的邀约震了一下,快要迟到了,她没办法只能踮起脚,在他侧脸上轻轻啄了一口。就是这电光火石间的碰触,钟艾的后脑蓦地被他箍住了,像是不满意她的敷衍,又像是逼她收回刚才消极的念头,季凡泽的手臂往下一扣,就把她扣到了自己唇边。
钟艾根本来不及拒绝,嘴唇便被他含‘住了。这男人唇齿间的每一下辗转都带着勾‘引的意味,在她试图抗拒时半强迫的进攻,却在她真的快要忍受不住他的攻势时,便稍稍松开她。等她深吸几口气,继而再次吻住她,含在嘴里吮‘吸……
钟艾被他亲得发懵发麻,心中的郁气竟真的散去不少。
一番缠绵悱恻的Kiss Goodbye结束,季凡泽这才放她走。大门在身后关上,钟艾摸了摸红肿的嘴唇,摇了摇头。唉,她觉得自己真要栽在这男人手里了,他明明做了那么多混蛋事儿,却总能够在她这里轻易的获得原谅。
“你笑成这样,心情不错啊!”
钟艾正欲抬步,就听到一副阴阳怪气的嗓音从身侧传来。她循着声源扭头一瞅,脸上的笑意当即凝固了。
“我看到你就没好心情了。”钟艾板起脸。
丢下这么句她就要走,却被孟晴一个箭步拦住了,“你有这么怕我吗?昨天算你运气好遇到了老相好,早知道我真该把你的U盘扔远点……”像是吃准了钟艾不会反击,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
句句刺耳,钟艾稍一控制不住,便把自己的愠怒全用不屑和嘲弄的口吻宣泄了出来:“该害怕的人是你吧!你以为你的论文来得很光彩吗?靠抄袭混到今天很了不起吗?如果薛教授知道你抄了他两年前的论文,他肯定会举报你的……”钟艾好久没有这样大声地在这个女人面前吵过,喊完之后也有一种不现实感。
孟晴心头大震,克制不住地咬紧牙齿。突然间,她扬起手,朝着钟艾的脸就抽过去,似要用发狂掩饰心虚。
没想到对方会动手,钟艾连闪躲都来不及——
她身后的那扇门猛地被人打开,那道迎面劈来的巴掌遽然停在半空中,孟晴满目惊愕地看着从屋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凡泽就这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眼神幽黑、迫人,仿佛蒙着一层霜雪。他把一脸怔忪的钟艾拉到自己身后,清冷着嗓子对孟晴说:“你敢打她试试。”
孟晴仿佛被他那道寒冽的眼神冻僵在原地,她哆嗦着嘴唇,原本还在微微发颤的喉咙像是陡然被人一把掐住,这股事先毫无征兆的狠绝力道令她瞬间连呼吸都不能。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季凡泽,容颜太盛,而神色又太冷,阴鸷得令人胆寒、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