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既觉得惬意,又觉得她力道太轻了,不痛不痒的,像悬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也捏捏她的胳膊帮她按摩,又贴心地问:“站着累不累?”
梁津元摇头:“你有没有看过一个说法,说深夜不适合聊天。”
“为什么?”
“因为人在晚上更脆弱,容易卸下心防,说出真心话。”
陈默觉得有道理:“我就是啊,我这不是来把自己剖析给你看。”
梁津元承认:“虽然你说我在敷衍你,但我听完之后真的觉得你很真诚,不回避自己阴暗的一面,这很勇敢。”
他听了很是受用:“这才像真心话。”
这当然是真心话,更重要的是,在夜晚的加持下,这一点真诚被无限放大、闪耀,光芒盈满了她的眼,生出一种被引诱的错觉。她忽然想,伊甸园里被偷食的禁果,该是怎样诱人的色泽啊?
“不过这样也有不好的地方。”
“比如?”他们俩浑然不觉彼此声音都变了。
“容易……不理智。”
“不理智?怎么不理智?”
还能怎么不理智?梁津元不信他没听懂。但她也没说,只是捧住他的脸:“你现在像一颗迷人的苹果。”
“看来你真的不理智了。”
她语气坚定:“我清醒得很。”
刚说完,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动静,两人细听,原来是下雨了,雨尖叫着拍在窗户上,风又怒吼着把它带走。
梁津元想起:“薄荷是不是要搬回来?”
这样大的风,万一被吹得掉下楼,伤了人可不好。于是两人来不及撑伞,匆匆出去,搬起薄荷往回跑。
风雨不留喘息的空隙,身上瞬间被浇湿。梁津元稍微好一点,陈默来回两趟,衣服几乎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
他甩甩头发上的水,小水珠飞旋着溅到梁津元身上。他又找到一块干着的衣角,撩起来擦干眼镜,戴上看了她一眼又摘下来。
“干嘛摘下来?”
“……你的眼神很吓人。”像要吃人。
梁津元眉头一跳,心里冒出个不属于她的想法,这样黑的夜晚,又是这样风雨大作,让他回去也太危险了。可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让他回去更危险,还是这个想法更危险。
于是只好控诉他:“你把水都甩到我身上了!”
陈默又戴上眼镜,其实不戴也罢,湿衣服沾在身上并无多大区别,是的,他心里这么想着,都是肉体凡胎,男和女没什么不一样。
他忽然别开眼往门口走去,梁津元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陈默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该动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