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鲸若面带愁容,垂着脑袋,虽说平时对自己的病情一直都尽量保持一个乐观心态,可心里终归还是害怕的。
孙宇昂今天也收敛了平日里的嘻嘻哈哈,轻轻拍了拍韩鲸若的肩膀,轻声道:“别怕,有哥在。”
车子稳稳的停在一家医学研究院门外,下了车,寒风呼啸而过,白色的建筑在暴雨中似乎飘忽不定,恍若天降之物。
走进院内,一股消毒水味直扑口鼻二楼病房是重病患者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充满着死亡的气息,吊瓶滴答作响,仿佛在给每一位穿着条纹病服的人们的生命倒计时。
核实了预约信息以后,方龄直接带着他们到了三楼心外科。
轻轻敲了敲坐诊室的房门,冲里面说话:“rbert?”
里面出来一声严肃的男音:“e。”
方龄推开房门,一位五六十岁的外国男人,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大褂,虽然胡子有些黄白色,但是看着很有精气神,红光满面,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精益求精的资深专家。
方龄走过去用英文跟他交流,从他俩对话中,韩鲸若得知方龄居然是他的学生。
孙宇昂领着韩鲸若跟他打了招呼,让她坐在问诊台前,接受问诊。
bert先生紧缩眉头看着韩鲸若的病历,接着又抬头望着面前的小姑娘,嘴张了张又欲言又止。
韩鲸若注意到了面前这位老医生的微表情便用英文问道:“rbert,您尽管说来,我希望对我的病情又最新的了解。”
bert先生抬头推了推眼睛一脸沉重地说道:”韩鲸若小姐,您也知道您的心脏病并不是由遗传导致的,而是父母基因突变而导致,因此我院给出的结论是普通的心脏移植手术对您几乎是没有成功率的”。
“轰”窗外一道闪电劈过从落地窗照射进来,白光映在了室内,使医院染上了诡谲的色彩。
韩鲸若听着bert先生的话,心里一阵酸涩,十指紧紧扯着羽绒服,指尖发白。
孙宇昂看到韩鲸若轻拍韩鲸若的肩膀,想出声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讲。
出生就被抛弃没见过父母,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还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这事没轮自己身上,自己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bert先生察觉到韩鲸若情绪低落,这些话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而言未免有些过于残忍。
“听了我说的这些,也不要这么悲观嘛!你们中国人不是都说办法车到山前必有路吗?”bett先生话锋一转:“我们研究院近日研发一种专门控制心脏病复发的特效药,并且正在实验一种新的心脏移植手术,已经快要进入临床阶段了。”
孙宇昂闻言有些激动的咧着嘴,急切的问道:“那这手术什么时候能做?”
方龄拍了下孙宇昂的胳膊,示意他稳重些,先听bert先生怎么说。
“我们这个治疗方案还在反复实验完善中,顺利的话两年之内就能够进入临床阶段。到时候如果韩鲸若小姐对这种新型心脏移植手术没有排异反应的话,治愈率可以达到百分之六十。”
听到bert说到这,韩鲸若眼里才重新有了光亮,医生口中的几率能过半,就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不管怎样,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有办法就有希望。
方龄帮她办理了住院手续,这两天里里外外从头到脚的检查了个遍,韩鲸若的病情控制的相对较好,现在就是试试对他们研究院的新特效药有没有排异反应。
在这两年里,韩鲸若可以先用他们新研发的特效药来控制病情,只要这两年不复发,到时候手术就能更顺利。
夜幕降临,寒风呼呼的刮着,卷起的沙石疯狂的拍打着窗玻璃;天越来越暗,小树在狂风中摇摇摆摆;呜呜的响声一片。
韩鲸若躺在病房里,看着落地窗外胡乱挥舞的树枝,心中略感凄凉。
今天是除夕夜,原本能够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吃团圆饭,可就因为她,大年三十一家人相隔万里。
她原本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可也不知怎的,看着凄凉萧条的冬夜,心里终归还是酸涩。
房门突然被打开,孙宇昂“嗷嗷”的叫声传进来,手里还拎着个巨大的食盒,方龄在旁边,手中还端着个巧克力蛋糕,上面写着新年happy!
韩鲸若惊喜的看着他们进来,房间里顿时热闹起来。
“我不是说让你们回去休息吗?”韩鲸若脸上漾着笑意说话。
方龄把蛋糕放好,走到韩鲸若身边扶她下床:“今天可是大年三十,要守岁的,哪能这么早就休息!”
孙宇昂麻溜的把食盒里的饭菜摆放出来,有红烧排骨,糖醋里脊,还有韩鲸若爱吃的茄盒藕夹,以及一大份饺子。
一脸臭屁的说道:“这些可都是你的勤劳能干,帅气英俊的哥哥……”
眼神对上方龄以后,立马讨好一笑,话锋一转:“……的高中同桌方女神亲手做的!”
韩鲸若感动的看着方龄,眼神炽热:“方龄姐,你真好!”
方龄笑得像是明媚的太阳,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快来吃年夜饭了。”
三人纷纷就坐,医院病房里的小饭桌不算很大,坐着不算宽敞,孙宇昂就像个狗皮膏药一样一个劲儿的往方龄身边挤。
方龄感觉到旁边的人坐的越来越近,就差贴身上了,满脸写着嫌弃:“边儿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