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贝勒道:“可是你没有告诉贾姑娘,这个姓李的究竟是什么来路,是个干什么的。”
“谁说我没说。”翠格格道:“就是因为我说了,贾姑娘才认为人家是个江湖亡命徒,居心叵测,不许我跟人家来往。”
“本来就不行。”玉贝勒道:“阿玛知道,阿玛一定也不许,你是个姑娘家,更是个和硕亲王府的和硕格格。”
翠格格道:“姑娘家怎么了,和硕格格又怎么了,姑娘家、和硕格格难道就不许交朋友。”
“交朋友也得看人,看身份。”玉贝勒道:“你交朋友,只许在内城这各大府邸里交。”
翠格格道:“我就是不喜欢,我看他们那些嘴脸就讨厌。”
玉贝勒道:“那你生错了地方,生错了人家,你既然生在‘肃王府’,那就由不得你。”
翠格格道:“谁说的,我偏——”
玉贝勒猛又一扯,翠格格又一个踉跄:“你偏什么,我告诉你,不行就是不行,现在我回来了,你再敢跟他来往,或者是他再敢来找你,我就非给他扣个罪名,抓起他来不可。”
翠格格道:“你敢!”
玉贝勒道:“我敢,我怕什么,怕他?还是怕你?你看我敢不敢!”
他一甩手,同时也松了手。
翠格格站起不稳,退几步坐在了床上。
玉贝勒一指她,又道:“记住,不许再对贾姑娘不敬,不然我饶不了你。”
灯影一晃,人已经不见了。
翠格格羞极气极,抓起枕头扔了出去,当然,她没能砸着玉贝勒,砰然一声砸在了门上,接着,她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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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格格又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堂屋,堂屋里,肃亲王还在喝茶,纪红站在一旁侍候。
翠格格她尽管羞极气极,可是她还能不忘李豪的事,她先含嗔的埋怨肃亲王,回来了都不叫醒她,肃亲王显然很疼,很宠这个女儿,拎着她的手说她已经睡了,不想吵她。
然后,翠格格技巧的问起了皇后驾临“肃王府”做客的事,当然,她提起了“四宝斋”便笺。
肃亲王没在意,直认确有那么回事,而且说,皇后直夸“四宝斋”便笺印的好看,他就把那叠“四宝斋”便笺送给了皇后。
翠格格心头为之震动,“肃王府”的“四宝斋”便笺,原来是这么流出去的。
皇后不会拿去冒用,事实上李豪办的事,不是皇家的事,一定是金家的女眷进宫的时候,顺手牵羊从皇后那儿偷走了一张,这还是最近的事,因为李豪来京,接下金家这笔生意,也是最近的事,金家的女眷不可能预知会有李豪接手追查的事发生,不可能先偷一张藏着备用。
肃亲王奇怪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种事,她对李豪可真是忠心耿耿,连自己的生身之父都不告诉,随便编了个词儿应付过去。
接着,她告了玉贝勒的状,而且连贾姑娘也告了,她说李豪是她在“张家口”认识的,不是普通的江湖人,也绝不是江湖亡命徒,她见他一身好武艺,想收他为“肃王府”所用,所以才邀他来京的时候来见她,她不反对小心,也不反对贾姑娘跟自己哥哥管她,但不要言词刻薄,伤她的朋友,更不要那么严厉的对她,甚至要打她,她坚持要肃亲王把哥哥叫来训叱一顿,替她出出气。
疼哪个子女,爱哪个子女,宠哪个子女,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何况肃亲王听了贾姑娘跟玉贝勒,对自己钟爱的这个小女儿既严厉又想打,于是,他让纪红传话,召玉贝勒马上来见。
很快的,玉贝勒来了,他一个人来的,贾姑娘没有来,一见玉贝勒,肃亲王立即问情由,玉贝勒一见妹妹在,还能不知道妹妹告了他的状,他把贾姑娘告诉他的,原原本本禀知了肃亲王,请肃亲王公断是非。
玉贝勒说的,翠格格已经先告诉了肃亲王,而且两个人说的没有什么差别,足证翠格格没欺没瞒,再加上小女儿本来就占便宜,尤其是受钟爱,受宠的小女儿,肃亲王的公断是知道做哥哥的是好意,可是不能对做妹妹的那么严厉,甚至要动手打妹妹。
玉贝勒当然为自己辩护,为自己辩护就是指责做妹妹的不对。
肃亲王很自然的为小女儿辩护,这一半也是有解释的成份在。
玉贝勒不爱听了,加上翠格格在一边的得意神情,玉贝勒也急了,也气了,这一急一气他就忍不住怪肃亲王惯妹妹。
以肃亲王召玉贝勒来见,也不过是当着小女儿的面数说儿子几句,玉贝勒知机识趣,答应一声也就什么事部没了,偏偏玉贝勒不肯退让,不给台阶,一个劲儿的辩,这已经使得肃亲王不痛快了,玉贝勒再变本加厉,怪他惯女儿,遂使得肃亲王忍不住发了火,拍桌子痛责,然后一声“滚!”骂走了玉贝勒。
这也不是翠格格乐于见到的。阿玛真动了气,骂跑了哥哥,翠格格这个做妹妹的也觉得没趣,她撒娇的连劝带安慰的跟阿玛说了几句,找个机会走了。肃亲王还在气,听玉贝勒说什么伤害“肃王府”,也忘了问翠格格了。
玉贝勒回到了自己的小楼,贾姑娘还在,她总是愿意多陪陪玉贝勒,也想等玉贝勒回来,听听王爷怎么说。
玉贝勒跟贾姑娘无话不谈,对贾姑娘也不欺不瞒,不管心里有什么,总是让贾姑娘分担。从小就是这样,他把去见阿玛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贾姑娘。
静静听毕,贾姑娘脸色很难看,她说她去见王爷,她让玉贝勒歇息了,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