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我门下,泥塘事不平,不可离去,我如此,你如此,代代如此。”
这段话曾经萦绕在他的整个青年时期,后来他又将其讲给自己的弟子,但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刻一般,让他感觉自己离这句话背后的真相如此的近。
或许已经到了结束一切的时候了。
罗子平这一上午的种种经历和万千思绪,程素那边一概不知。
挂了杨淑珍的电话,一家人连带着陆献讨论了几句,就继续各忙各的去了。
放在平常,会自己走动得尸体的确是件了不得的怪事,但他们也不是没有见过,大夜那天他们不还看到过活蹦乱跳的程浩吗?
虽然这么说不太合适,但他们已经被接连反正的怪事弄得麻木了。
只要一家人,尤其是程素,还好好的,他们的日子有一天就好好过一天。
万一过不去,至少他们一家人还在一起。
程家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杀好鸡,程同甫将其斩成小块,杨淑君则去熏肉的屋子劈了半只腊鸭下来。
鸭子是去年他们自家养的,特别肥,半只就有快两斤,被柏木熏得油亮亮的,泛出象征美味的红褐色。
鸡鸭都斩块下锅。土鸡肉香,加点盐和白胡椒炖煮就足够美味,腊鸭鲜美,直接用大火炖出乳白色的浓汤,等会儿肉吃得差不多了,再下点白菜进去解腻,再合适不过。
大火烧得两口锅里都在咕嘟咕嘟的时候,赵丹来了。
摩托车的粗犷轰鸣声停在屋外,程同甫将灶里的火扒小一点,和杨淑君一起走到屋外。
程素正在和陆献一起烤火,虽然之前被交代过不用过去看,但她实在好奇得很,也跟着去了隔壁。
刘天全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吴桂芝呆呆地坐在床边,直到赵丹进门才做出反应。
赵丹走到床边,正准备看看床上老人的情况,突然被她一把抓住手臂,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惊的,忍不住哎呦一声。
他一边艰难地将手臂抽出来,一边说道:“婶,吴婶,你别激动,刘叔没事的,你先让我把他的生魂引回去再说,不能再耽误了。”
吴桂芝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将手弹开,退开两步,将床侧的空间全部让给他。
“哦,哦,你,你引吧,我不耽误你。”她已经几天没说过话了,这会儿讷讷地重复着他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赵丹没有急着将纸人拿出来,而是伸手探了一下刘天全的脉搏,又打开他的嘴看了看舌苔,似乎在确认他的情况。
做完这一切,他点点头,对吴桂芝说道:“吴婶,叔的身体状况还不错,你这几天照顾得很好。”
吴桂芝有些别扭地朝他笑了笑。
夸完这一句,赵丹转身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