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浅淡的声量传出。
“将野草除去,才能多种一株兰花。”
随即温和望向身侧一言不发,连眼睛都没眨动一下的兰情。
“你说是吧?”
“主子说的是。”
兰情即刻应了声,面具后的目光垂落,没显现任何情绪。
出声同时并屈身下去,握住了插入地层的扇骨末梢。
用了三分内力,才没什么异样的将扇骨从之拔出。
顺手还将旁侧残留在土层里的野草连根拔起,才起身退回。
仔仔细细用湿帕子将扇骨上头沾染的泥土擦拭干净,托在手心,尾随已经抬步离开的皇子而去。
三皇子动作柔和的轻撩长衫下摆,缓缓坐在了院内的竹椅上。
墨发垂顺,白衫宽袖下更显瘦削单薄,面白如玉唇色浅淡。
纤细指节捻起桌上的纸张,盯着纸上的画像牵起浅淡笑意,整个人温润谦煦。
声量柔和到让人如沐春风。
“再劝劝吧。”
“劝的动,清风玉露好相逢,劝不动,那便…”
“……送给别人吧。”
与竹锋交手过的暗十此时立在住所院落外,拧着眉头琢磨了老半天。
半晌,再次朝贴着门板朝里偷瞄的暗十一询问。
“究竟是因为何事,主子要罚暗九?”
还是亲自过来逮人,这会儿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越没动静暗十越觉得不安,总不会一气之下把他脖子给拧断了吧?
萧争这会儿坐在桌子边,已经将那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数字,讲了第三遍。
“这是14……”
他根本就想不通,怎么前几日给暗八他们换名字的时候,只瞄了一眼就记住了。
今儿搁图上就看不懂了?
他的手指头在那些数字上来回移动,跟自言自语一样默默又念了一遍。
蓝慕瑾听着萧争有气无力跟念经一样的嘟囔着,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脸上。
看他垂着视线眼神倦怠,一边念叨着好似都把自己念困了。
最后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一直在那张黑乎乎布满碳灰的纸上抹蹭的手,顺势抬起来就要捂到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