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小孩儿垂涎的盯着他手里的罐头,半晌遗憾的摇头,说:“——这里没有出口。”
&esp;&esp;陆尧一愣。
&esp;&esp;这小孩儿野惯了,看人的时候眼皮眨都不眨,也不觉得眼涩,像是凝了一层冰雪,在跳跃的火光中倒映着陆尧的脸。
&esp;&esp;“火车呢?”陆尧问:“它是怎么来往的?”
&esp;&esp;“我不知道。”
&esp;&esp;小孩儿迟疑的看他一眼,语气中带着点微不可闻的怜悯跟同情:“你刚进来,对么?进入到这里的,就再也出不去了。”
&esp;&esp;“但是我可以带你回我们的村子。”
&esp;&esp;陆尧说:“……谢谢。”
&esp;&esp;带着湿气的柴火刚点燃的时候会冒出大量的浓烟,现在已经好多了,火光中噼啪作响,偶尔迸溅出几点火星子,靠在旁边暖洋洋的。那小孩儿叫符兰,也不嫌泥土脏,枕着石头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抱着膝盖睡着了。
&esp;&esp;陆尧盘腿坐在另一边,低头摆弄手机。他没觉得这小孩儿说的话有多可怕,云姜诡秘无常,但总不会害他——国安十几个组长的关系差不多也是这样,说亲密算不上,下死手的事儿也没见谁真做过。
&esp;&esp;只是手机还是没信号,联系不到外边。
&esp;&esp;他手上忽然一沉。晏轻爬到了他手臂上,跟他一起看手机。陆尧叹了口气,说:“忘了问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的?”
&esp;&esp;小蛇无辜的看着他。
&esp;&esp;“算了,睡吧。”陆尧说:“总能出去的。”
&esp;&esp;临睡前他提醒了晏轻一句:“不准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动手,听见了么?”
&esp;&esp;小蛇摇了摇尾巴。
&esp;&esp;事实上他看着非常无害,又小又细,完全不像是会咬人的样子。陆尧跟他对视了一会儿,仿若无事的偏开了视线。
&esp;&esp;凌晨的时候陆尧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esp;&esp;他耳边有些窸窣声,像是什么东西在他周围缓慢的移动,陆尧侧头看去,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esp;&esp;——蛇。
&esp;&esp;昨晚人畜无害的小蛇影子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有他腰粗的巨蛇,正低头打量着符兰——小孩儿被他圈在蛇身中间,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esp;&esp;晏轻:“……”
&esp;&esp;陆尧:“……晏轻,我说过什么来着?”
&esp;&esp;晏轻无辜的摇摇尾巴,呲溜一声窜到了陆尧身上。陆尧推了推他,说:“下去,你变沉了你知道么……不准舔!”
&esp;&esp;晏轻把舌头收了回去,脑袋搁在陆尧胸口,蛇身绕在他腰肢上,几乎把那一块光滑紧绷的肌肤绕的密不透风,尾巴蠢蠢欲动,想往下伸,结果陆尧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恼羞成怒道:“你刚才想干什么?”
&esp;&esp;“是不是想吃人?”他呼出一口气,手肘半撑在地上,泥土松软,凹陷进去了一点:“别闹了!”
&esp;&esp;大小不一样,感觉也不一样。
&esp;&esp;白天他不是没察觉到晏轻的小动作,只是压根没放在心上,事实上一直以来他都没觉得晏轻对他有什么威胁,就那么甜软的几口,跟刚出炉的、冒着热气的蜂蜜蛋糕一样,再勾人也只有被吃的命,是用来饱腹的,谁知道今天这块蛋糕忽然成精了,变成了身高八尺坚硬如铁的蛋糕精,就算还是块蛋糕,也不免让他产生了一点紧迫感。
&esp;&esp;他往外挣扎了两下,大腿处一阵酥麻,晏轻的尾巴缠绕上了他的左腿,陆尧简直要气笑了,说:“有本事你两条腿一起缠。”
&esp;&esp;晏轻眼睛亮了起来,然而此时,不远处却忽然出现了一点灯光,还有隐约的脚步声,陆尧身体一僵,低声道:“先下去。”
&esp;&esp;他话音未落,蛇身上特有的冰凉阴森骤然消失不见,陆尧愣怔了一下,怀中一暖,少年赤裸着身体,单膝压在他小腹上,双手撑在他脸颊两侧,半长的头发顺着精致的锁骨滑落,他垂下头,在寂静的黑夜中蹭了蹭陆尧。
&esp;&esp;陆尧摸了摸他光滑的肩膀,问:“你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