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坐在一起,主要听许明生说,没办法,就他一个“土着”,只有他一个了解当地教育水平。呃,基本就是啥都没有的情况。
经过了解,知道山里这么大的范围,这么多村子也没个学堂。不仅没有学堂,村里人也没啥求学意识。动乱时期就甭说了,后来新朝建立,刚把日子过起来,一场洪水就让大家倾家荡产。现在是刚刚有些许恢复,但真没到建学堂的地步。
许明生问林落,“落儿,你咋想的?”
或许还是因为身份不同,许明生、方娘子和李风、李娘子夫妻对林落格外不同,毕竟林落是洪安庄林家的当家人,虽然家中就郭老太太和她两个人。
他们从心认可、遵从林落的意见,这四个人,不,应该还要加上京城两个翠,他们从未将林落当成五岁的小孩子。如果说其他的人是因为身份、地位以及日夕相处的情谊外加“忠仆”心理造就的。
而许明生则因为出身军人自有一份忠诚,外加从腥风血雨中走来,一路孤寂凄苦,之后,方娘子给他一个家,一份暖入心田的温暖。如今,他将这份温暖放在心中,更是将方娘子的“心尖尖”——林落也放到了一个极高的位置。
很奇怪的是,这些人在心里不约而同将林落放到了“领头羊”的位置,而不是郭老太太。拜了干娘,认了亲,并且彼此尊重,“母子”“母女”感情相处也相得益彰,但大家共同将老太太放在了“亲人”的位置。
对于林落,平时淘气了会教训,会指导,甚至会生气。可无论怎样,她始终是他们这群人的“带头人”。所以,无论大事小情,能让她做主的,大家都会先询问她的意见。
林落本身也知道这个事实。这段时间共同生活,她发现绝大多数事情的决策他们都让她参与、决定,那极少一部分不用自己的,很简单,分明就是不适合让孩子知道的。
前世的她一直忙忙碌碌,此番到了此时此地,既已脱离泥潭,她就想淘淘气、偷偷懒,直接实现“躺赢”。
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面对一个个用尽全力守护自己的人,她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做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决定,当起了“领头羊”,她也很无奈好不好!
郭老太太则自豪地看向林落,这是女儿留下一块瑰宝,越打磨越发现其隐藏的光辉。年纪这么小,想事情已经很周全了,同时还聪慧有胆量,为人豁达善良。现在庄子上的人能够从心底认可她,可不单单是因为她是晴儿的女儿,更是因为她是林落!
林落问许明生:“许叔,如果我要建造一处学堂,费用大部分我们出,让村民交个束修,他们会来上学吗?”
许明生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风弟,你说呢?”
李风没回答,而是问道:“学堂建在哪儿?建成什么规模?用途是啥?为了考科举,还是让大家认个字?”
“在咱庄子附近吧,建的结实点,一来这里地势高,万一将来有点啥事儿,这里可以作为避难的地方。二来,咱这里距离各个村子距离差不多,孩子们可以做伴过来。”
“至于学堂的目的,”林落笑道:“给虎子哥招群陪读的,至于他是不是能安下心来学习,还是越来越淘气,就看他的志向和先生的本事了。
至于其余的孩子,看他们自己的学习水平吧。如果水平高,就看孩子的志向和家庭的能力,想走科举就举荐到外面的学堂,如果水平不高,或者孩子志向不在于此,或家庭供不起,就让孩子们学习认字、算账,或者跟许叔他们学个一招半式,将来多一门技能。”
李娘子一听感觉不好,“我现在就担心虎子舞枪弄棒不安生,到时候带着一群皮小子越来越淘气。”
“还有许大哥呢,让他把那小子训趴下,他就没那么大精力了。”李风挠了挠脑袋,问林落:“束修咋交?给先生?那我们建学校白提供地方?”
“我们旁边那处地是哪个村的?”林落问道。
“那片荒地啊,是无主的吧?具体哪个村子的不知道,我回头问问。”
“嗯,让他们提供地契,房屋我们建,先生我们请,大头束修我们出,少部分他们出,直接给先生就行。俩叔啊,你们先去各村里正或村长那里问问,大概他们能承担的费用,自己根据人数建造几间房屋。”
“学堂归属庄子和村里吧,算作村学,建造的时候,他们出人手,我们出物料。这样将来孩子们也不用感觉彼此高人一等。这样成吗?”
郭老太太摸着林落的小脑袋,笑赞道:“可以,只不过你前段时间刚捐出去三年的粮食,这又要掏钱建学堂,今年估计攒不下什么钱了。”
“不会的,这次我们一分为三,俩叔俩姨,记得到时候掏钱啊。”林落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的儿子、女儿帮你找人管事还不行,还得掏钱,你这张脸怎么这么大呢?”郭老太太故意说道,想顺手捏捏林落的脸蛋。
可是没得逞,许明生一个错手就把孩子抢到了自己的怀中,“好丫头,有仁爱之心,捐粮和建学堂都是大功德,叔支持你,你那份钱我们出了!”
“不行!”林落皱着小鼻子,“我自己出,主意是我出的,就该由我开始。不过,叔啊,您的钱都在姨那儿,莫非您藏了私房钱?”
“这破孩子,”许明生掂了掂掂她的肥屁股,“我帮你,你却陷害我。我得给你找个严厉夫子回来好好教教你。”
说着,许明生四处看了看,发现媳妇儿没在这里,才说道,“我可告诉你,不能瞎说,不然女人会当真的。你姨我惹不起,揍你却很方便。从现在开始,我就盯着你,防止你告状。”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林落发出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