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坐回马车,凌雁才又问路琳:“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到军营去?”
路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认真道:“当然是为了你啊,额娘!
“为我?”凌雁听路琳这么说,一下子明白了路琳的意思,不由得握了握路琳的手,有丝感激又很是幸福的对她笑笑。作为一个离婚的母亲,她同别的男子关系亲密,女儿没有因此反感,甚至很是支持,实在是一种幸福。
然而路琳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凌雁哭笑不得起来:“当然啊,额娘,你不想想,表舅舅可是当场救了新月,还替她挡了一箭的。虽然表舅舅信里是役说啦,可是要是新月又因为表舅舅像天神一样救了她,就爱上了表舅舅,然后死皮赖脸的去勾引表舅舅,那可怎么办才好! 所以,我们得快点赶去,你去照顾表舅舅,我来把风,坚决不能让新月有机可趁。我一定要保证表舅舅所在方圆一里之内,绝不许新月靠近!
路琳信誓旦旦,如临大敌的样子,终于让担心硕塞多日的凌雁开怀的笑了起来,这一路上的心情都轻快了不少。
经过几日快马加鞭,凌雁几人终于赶上了大军,这时大军正在原地休息,骥远正带着人在队伍后面三里处等着他们,一看到凌雁和路琳的马车,立刻就激动得迎了上来。
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们母子三人都激动不己,骥远下了马,凌雁和路琳也下了马车,围到了骥远身边。路琳拉着骥远不停的说想他,凌雁则感觉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骥远和路琳说着话,凌雁则上上下下得看着,夹然看到骥远左手上包着的绷带,立刻心疼得连忙问他怎么回事。骥远不介意得说只是小伤,凌雁和路琳却仍很是紧张。
说了一会话,骥远便催促着她们再回了马车,骑马带着他们向硕塞的队伍走去。
此时不用再着急,骥远便骑马与马车并排,边走边对掀着车窗帘的路琳二人说道:“舅舅这时正在换药,所叫受有前来迎接你们,就让我带人来了。我一般都带队在最前面走,舅舅的人在队伍中间。以后回京路上,你们肯定是要跟舅舅一起,住的话也是一起。原来因为新月,晚上扎营之时,都会安排舅舅的人住在营地角落,远远避开将士,现在有了你们,肯定还是和将士们隔开的。而我除了偶尔来看看舅舅,这一路上,恐怕难与你们相见了。
凌雁知道骥远身负军职,自然下能随意行事,便道:“没关系,也不急于一时。
路琳则道.“哥哥你放心,我会保护额浪的,不会让什么人欺负她的!
凌雁知道路琳意有所指,笑笑岔过这个话题,问起硕塞现在的伤势。骥远役有隐瞒,如实得告诉了她前情近祝。知道现在硕塞是真的投什么大碍,凌雁才总算松了口气。
马车终于赶上了原地休息的军队,沿着队伍一侧前进。路琳一路掀着帘子同骥远讲话,凌雁偶尔说上几句,才经过役有多少人,却突然听到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疑惑的喊道:“雁姬?路琳?” 不用说,正是努达海,从马车外看到了坐在车内的她们。
凌雁没有开口,路琳则一把放下帘子,大声对骥远道:“哥哥,快走!
骥远听到路琳的话,又见她放下了车帘,便也二话不说骑着马去了前面。
母子三人谁都役有理会努达海,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没做任何回应和停顿,直接经过了努达海身边。
第一章 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中)
自从上次努达梅在营地同新月亲热被很多人看到,大将军将他看押之后,他一直役能再见到新月。后来大军拔营之后,努达海虽仍被看管,但毕竟棍同在行军队伍中,总算获得了稍许自由。然而行军队伍很长,他又没有四处走动的权利,这许多天来仍是一次也没能得见新月,却听到许多关于他和新月之间故事的传闻。
这些传闻有真有假,但是几乎所有的传闻都是指责声讨他们二人的。开始的时候,努达海偶尔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尤其是有损新月清誉的那些传闻时,还会勃然大怒。可是声讨是大势所趋,这些流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有些还亦真亦假,其中的确有他做了的事情,他便没有足够的理由反驳,于是也止不了别人的口传。
而且,他现在不过只是一个挂名将军,连他的亲兵都己对他深恶痛绝,唯一一个还在他身边跟随的阿山,背着他时也会唉声叹气。他役有实权,役有威信,根本也无法制止这些事件的传播。于是,他也只能? 隆漫习喷了被人背后嘲笑和指指点点。
在努达侮看来,这些人只是不能感受到他和新月那种深刻而强烈的感情,他们的误解、鄙夷,都源自他们不曾遭遇这样一份前所未有的感情,所以,他也不去同他们解释。
对努达海来说,重要的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能不能理解他们,而是他和新月的未来。从周围士兵的看法,他己经可以料想到回到京城,他同新月将要面对怎样的阻扰、磨难,那重重的困难都需要他们一起来面对。他不会退缩,他只求能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他罪该万死,但新月那样可贵的生命却不应该承受这样的困苦。
新月她是一位和硕格格,是亲王女儿,她本应该是美好的、高贵的,却在爱上他后,承受这样那样的责难,变得总是那样的可怜,那样让人心痛。这些,都是因为爱上了他,他是罪魁祸首。所以,他一定要对新月负责。
存着这样的心理,这些日子努达海虽然见不到新月,却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新月,同时做好了一切的心理准备,只为在回到京城后,面对那一定会到来的困苦和折磨。
努达海每日里满心里都想着新月,不曾有过一时停歇,也不曾想过其他人。却没曾想到这天休息时,会在无意中看到骥远有说有笑的骑着马走过,而同他说话的,坐在马车里的,赫然是雁姬和路琳!
努达海震惊了,立刻站起疑惑的道:“雁姬?路琳?”
他这样一喊,那三人竟然役有任何反应。路琳一把就放下了窗帘,遮住了车内的人,骥远也目不斜视的骑马走远。
马车发出辘辘的声音驶过努达海身边,因为路不平坦,车窗帘微微飘动,露出一条狭窄的缝隙。努达海就从那条缝隙里,再次看到里面端坐与路琳说话的凌雁。她的笑容恬静而雍容、自信而优雅,路琳依偎着她,母女两个之间是那样的和美幸福,就仿佛这二十年来曾经的每一天。而如今,他却是如此难得一见。
这画面一闪而逝,却触动了努达海心底的汹涌.思绪。
他失去了雁姬和路琳,又失去了骥远,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都是为了新月。这样不顾一切,如果真的能换来同新月的明天,那他也认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只盼同新月在一起之后,他也能重新获得这种幸福。那是一定的吧,如果能同新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相信那样的每一天都会是难以言喻的幸福的。
无视他的母子三人己经越走越远,努达海却依然瞪大了眼睛呆立在原地。旁边看管他的士兵有人在偷笑,努达海终于回神,他迅速回头瞪了那些士兵一眼,却没有什么效果,便只得t 山仙的回到原地坐着,继续思念他的新月。
那边凌雁母子三人也终于到了硕塞所在之处。
侍卫们各自去重新整排队伍,甘珠和烟卿己经下车过来,分别扶着凌雁和路琳下马车。因为硕塞受伤需要静养,不能过于颠簸,所以他乘坐的是一辆相当豪华而庞大的马车,凌雁她们的小马车绕不过去,便在其后几米处停下让她们下来。脚踏实地的站在路上,感受着和硕塞只有几米的距离,凌雁的心居然开始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骥远己经在硕塞马车旁边停下了马,一边下马一边就大声对车里喊道:“舅舅,我把额娘她们接来了!
说完了这句,就听到马车内传出一个充满喜悦却掩不住一丝沙哑的声音:“是么,骥远,你快请你额娘她们进来!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凌雁也越发的心急,三步两步便随着路琳走到了骥远身边。马车前头己有人摆了踏凳,三人一同走到了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