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实在是太穷了,我每天还要在田里劳作,实在是顾不过来呀……”
“那你的男人呢?”
我的问题令农妇沉默了片刻,最终她还是开了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前几年患痨病死了……”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安慰这个可怜的寡妇。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感到无比心酸和无奈,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像他们这样生活困苦、艰难的人们。
几天之后,汉斯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来。他一到村子里,村民们就变得有些紧张起来,担心他是来征收税款的。
“我是来找那位小姐的。”
汉斯只用了这么一句话,就让地主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领着他来到我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小姐,您在吗?”
我打开门,看到是汉斯来了,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
“尤里,是你呀!”
在这个地方,我无法确定这位地主是否会将我们的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只能称呼汉斯的化名。而汉斯这次专门来看望我,因为他感觉列昂尼德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你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他看出来破绽的!你也照顾好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危险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如果我被列昂尼德发现了,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你。我们到时候就去席林最西边的铁道口集合,那里每天都有一班去往叶卡捷琳娜堡的火车,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只要你安全到达,他们就会带你离开。”
他跟我交代完这些事情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接着他和我拉起家常来:
“娜塔莎,我听人说你之前在狼口之下救了一个小男孩,那个男孩叫彼得,对吗?”
“是啊,那孩子可真是幸运呢,被我救下之后,现在应该生活得很好吧。”
“哈哈,真不愧是我认识的娜塔莎长官啊!不过,你的手怎么回事?”
他突然注意到我的手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关切地问道。
“哦,这没什么,只是让狼咬了一口而已。”
我若无其事地回答道。
“啊!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他紧张地抓过我的手,仔细检查起来。果然,在我的手腕处可以看到几个深深的牙印儿,虽然已经愈合,但依然清晰可见。
“这地方的百姓日子过得相当艰难,彼得的父亲几年前因为痨病去世后,他妈妈为了养活一大家子人,不得不打两份工来维持生计。而彼得也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四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地主家放羊来补贴家用。这些人的心可真大啊!这么小的孩子,万一被狼叼走了怎么办呢?”
汉斯望着窗外,只见两只野狗正为了一块骨头打得难解难分,互相嘶咬着,抓挠着。
"是啊,他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每个月还得向领主交税。不过咱们辖区的帕夫柳克老爷就不一样了,他从不收苛捐杂税。"
正在这时,一个女佣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份晚餐。她轻声对汉斯说:
"尤里少爷,我们家老爷想请您过去叙叙旧。"
汉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转身下了楼。酒过三巡后,两人喝得烂醉如泥,由于地主家没有空房间了,佣人们只好给他安排了一张床,放在我的房间右侧。他嘱咐我,如果他晚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一定要及时把他推醒。
深夜时分,月亮高悬于天空,月光如水洒向大地。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乌鸦偶尔飞过,发出一阵沙哑的啼叫声。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这并不是因为汉斯那如雷般的鼾声,也不是因为牲畜时不时发出的低鸣声。或许,真正让我无法入睡的原因,是那份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思念。
此刻,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曾经陪伴过我的夜莺。她是否因为我的离去而感到孤独和失落?她是否会在某个角落里独自饮酒,试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痛苦?我想象着她烂醉如泥的样子,心中充满了愧疚与自责。然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地祈祷她能够坚强地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
同时,我也想到了帕夫柳克领主。他现在是否正在寻找一个新的贴身保镖呢?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但那个人绝对不会像我一样,对他忠心耿耿。毕竟,没有人能够替代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夜已深,我仍未入眠。思绪不断翻涌,仿佛要将我淹没。我知道,我必须尽快找到一种方式来摆脱这种困境,否则,我将会被无尽的思念和忧虑所吞噬。但此刻,我能做的,只有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黎明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