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渐渐降临,结巴陈身背一个沉甸甸的背篓缓缓归来。他那背篓仿佛装满了神秘物品一般,鼓鼓囊囊的,让人不禁好奇其中究竟藏有何物。而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上竟然还挂了彩,似乎刚刚遭受过一场激烈的争斗,伤口处隐隐可见血迹,仿佛是被人用坚硬的石头砸击所致。
"做做做。。。。。。做饭!"
结巴陈结结巴巴地喊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显然是对乔芳娥下达的指令,面对如此强势的要求,女人丝毫不敢有所怠慢,赶忙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揭开他的背篓盖子。只见里面躺着几条已经被冻结得硬邦邦的大鱼,鱼身上闪烁着冰冷的光芒;此外,还有几颗沾满了黑乎乎泥巴的土豆,散发出一股泥土的气息。
稍稍喘了口气后,结巴陈伸手摸出一根陈旧的旱烟管,熟练地点燃,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间,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庞显得愈发沧桑。
"陈掌柜,您脑袋上。。。"
一旁有人关切地问道,但话未说完就被结巴陈粗暴地打断:
"啊呀。。。不不。。。不关你的事,滚滚。。。滚蛋。"
那人见状,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悻然离去。
待旁人离开后,结巴陈迅速摘下头上的帽子,顿时,一条长长的辫子如蛇般蜿蜒地盘绕在他的头顶之上。此刻的他,仿佛卸下了所有伪装,流露出真实的疲惫与倦意。
"他。。。他妈的,累累死爷。。。爷爷我了。"
结巴陈嘟囔着抱怨道。看到眼前这番情景,我深知自己还是不要多嘴为妙,于是便很识趣地悄悄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目。可谁知,他们那种独特的蹲姿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难模仿,几番尝试之后,我索性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冰冷刺骨的雪地之中。
“今日真是晦气至极!想必是被那几个看守店铺之人狠狠地敲了一下脑袋吧?哈哈哈哈……”
一名年轻男子满脸戏谑地指着面容破损、说话口吃的结巴陈放声大笑起来。陈顿时怒不可遏,猛地举起手中的烟袋锅子,径直朝着对方的脑袋猛砸过去。
“哎哟哟!陈掌柜,手下留情啊!快别打啦,烫死我啦!”
那名青年双手紧紧捂住脑袋,连连后退至一旁。
“陈先生,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我则是上前关切地问道。
“滚蛋…都滚,都都…都赶紧散去,去去去去吃午饭!”
结巴陈扯开嗓门高喊一声,围拢在四周看热闹的众人见状,纷纷心领神会地转身离去。
“契尔霍夫,你们家那位领主大人简直就是要将我逼入绝境啊!”
待到人群散尽之后,他立刻改用俄语与我交谈起来。经过数日的相处,我逐渐发现此人颇为怪异:每当说起自己本国语言时总是磕磕绊绊,但一旦切换成俄语,却能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看样子,贵府似乎发生了一些变故,恐怕我需要暂时离开此地一段时日了。”
言罢,只见他缓缓地抬起右臂,动作轻柔地拭去额角不断渗出来的丝丝鲜血,与此同时,口中仍未停歇。
“这段时间我不在此处,由大头过来暂且担任掌柜一职。你务必要听从于他,他同样精通毛子语言。倘若有任何人胆敢欺辱于你,即刻前去寻他便是。”
说着,结巴陈伸出手来,指向正躺在板车之上酣睡的那位彪形大汉,紧接着又找来一条板凳端坐下来,并示意乔小川帮忙将自己头部的伤口包扎妥当。
“小……小川妹子啊,他……他虽说身为毛……毛子,但实际上他的心肠并不坏,你你……你千万不要仅仅因为他听不懂我们说的话,便……便随意欺负他,这一点一一……一定要听清楚明白!”
每次结巴陈开始说起汉语来,他原本流利顺畅的言辞立刻就变得支离破碎、磕磕绊绊起来。尤其是当说到那个“便……便”字的时候,小川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他温柔地摸了摸小川的头顶,然后转身迈步走进屋里去准备吃饭了。
“大头爷,到吃饭时间啦。”
我试着用俄语喊了一声大头,可是,他只是笔直地坐起身来,把那条又粗又长的辫子绕在了自己的脑门上。
“别啰嗦!没有酒陪着一起吃的饭,怎么能算是一顿完整的饭呢?”
话一说完,他马上又悠闲自在地躺回到板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