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浅诺似乎不愿和李奇共处一屋,在院子里教那二十个少男少女认起字来,这也是她和李奇合作的一部分。
“鹿脯。”
“鹿脯。”
“酒蟹。”
“酒蟹。”
……
白浅诺念一遍,那群孩子便跟着念一遍,所念的都是一些菜肴的名字。
李奇在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白浅诺不是教什么“人之初,性本善”就行了,心里暗笑,也不知道这白娘子把那家酒楼的菜单给弄来了。
回过神来,李奇忽然发现屋内这些大叔大娘们都盯着自己,苦笑一声,挥挥手道:“你们忙你们的去,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现在他们对李奇可是又敬又怕,见他都这么说了,便纷纷点头,走了出去,毕竟他们还是刚刚住进来,还有许多事要忙。
留下来的只有五六个大老爷们,毕竟这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这些家务活,他们可不会去干。
李奇闲着无聊,朝着一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叔,问道:“对了,大叔,你们都是哪里来的。”
那大叔忙道:“小人们都是从通州来的。”
李奇点了点头,叹道:“现在那边都在打仗,遭殃肯定是我们百姓。”
“谁说不是了,我们原是居住在辽国的宋民,可是那辽君昏庸无道,弄得民不聊生,更可恶的是那些金狗,那些畜生,烧抢掳掠,无恶不作,一进到城里,见人就杀,见女人就往上扑,简直畜生都不如,我那浑家也是——唉。”那大叔满脸怨恨的骂道。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叹息。
又有一高个子的叹道:“我们这些人还算是比较幸运的,能够从金狗的刀下死里逃生,有很多人都已经——唉。”
幸运吗?
四年以后,你们恐怕又要经历一次同样的灾难。
李奇听罢,不禁想到四年后的靖康之变,目光也随之变得黯然下来,到时恐怕自己也会像他们一样,四处奔波流离。
“李公子,李公子。”
几人见李奇突然沉默了下来,忐忑的叫了几声,生怕自己方才说错话了。
李奇微微一怔,见他们惶恐之色,忙笑道:“不好意思,方才是我走神了。”
几人听后,同时松了一口气,憨厚的朝着李奇笑了笑。
我有那么恐怖吗?
李奇苦笑的摇摇头,又问道:“那你们以前是做什么的?”
胡子大叔忙答道:“小人姓田,以前是个木匠,”说着他又指着那高个子,道:“这位姓黄,是个漆匠。”接着又指这里最胖的那位大叔道:“这位姓郑,是个火夫。”又指着那个驼背道:“这位姓张,是个酒将”最后指着那个那壮汉,道:“这位姓陈,跟俺一样,也是一个木匠。”接着又道:“另外还有几个,个个都有一把手艺。”
哇哇哇!不会吧。这也能让我淘到宝?我运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李奇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随便找几个难民,都个个身怀绝技,这尼玛也太夸张了吧。
李奇显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好到这种地步,皱眉一想,忽然问道:“白娘子可曾问过你们这件事?”
田木匠不知李奇为何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也不敢撒谎,点头道:“白娘子她昨日的确问过此事。”
果然如此。
李奇目光向外一瞟,心中满是内疚,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
李奇心里苦笑一声,但是既然白娘子帮他挑选出了这批能人异士,若是放着不用,倒是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正巧醉仙居正在搞装潢,这等资源没道理放着不用。
于是,李奇便将醉仙居正在装潢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并邀请他们出手相助。
田木匠几人正愁没机会报答李奇,如今听他这么一说,想都不想就答应,连工钱都不肯要,管吃管住便行。
唉,又替这铁公鸡节省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