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辉惴惴不安地来到审问室门口,正要迈步踏进去,哪知对面墙上挂着的各式刑具突然映入眼帘,“啊!”他当即像见到鬼一样惊恐地喊起来,然后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紧接着又凄厉地嚎叫起来:“爹,娘,快救救我,快来救救我啊!”
坐在屋子里面的四位大人顿时被这一幕弄得目瞪口呆,王仕升急忙出声安慰:“李公子,不必害怕,我们就是问问话,不用刑,我们不用刑。”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走过去亲自将李继辉扶起来。
见王仕升向自己走过来,李继辉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一边退还一边色厉内荏地放出狠话:“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我爹可是刑部尚书,你别过来。”
王仕升急忙用哄孩子的语气小心翼翼地哄起来:“李公子,你听我说,我们真得不会对你用刑,我们就问问昨天冲突的前因后果,问完立即让你离开。”
“我说,我说,我全说。”也不等四位大人开口,李继辉立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倒了出来。或许是真得被满墙五花八门的刑具吓破了胆,他一开口便收不住了,将他们四少昨天全天干出来的事情全都仔仔细细地陈述了一遍。像什么在西城痛殴了一个摊贩,在醉仙居拼酒,在街上又打了一个横冲直撞的小孩儿,甚至将楚宗宝打算看完花车大比后带他们去胭脂巷找当红头牌“玉脂”姑娘喝花酒的事情也抖了出来。
李继辉这一通“竹筒倒豆子”听得四位大人连番摇头、苦笑连连,连门外的差役都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审问犯人这么多年,像李继辉这样干脆利落,甚至超额交代问题的还真不多见。
看着上官家的小公子表现地如此“出色”,耿忠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气得在心里骂起来:“鼠胆小儿,净给我们刑部丢脸。李尚书啊李尚书,你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软蛋。”
“昨天的事情就是这么多了,和李元吉在学堂内发生的冲突还需要讲吗?”李继辉倒真是个“实诚人”,交代完了昨天的事情还想着把几个月前的事情也一并交代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耿忠实在听不下去了,立即插嘴打断:“够了,够了,快把他带回去,换下一个。”
李继辉被带出去后,四位大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其中韩让、耿忠还忍不住轻轻一叹,看上去显得极其无奈。
没一会儿李元吉也被带进了审问室,他一走进来便看见了墙上的各式家伙儿事儿,心里不禁猛然一惊:“莫不是要大刑伺候吧!”不过念头随即一转:“小爷我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敲门,怕什么。”当即深吸了一口大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昂首阔步走到四位大人面前,一拉椅子干脆利落地坐了下去。
感受到这孩子浑身散发出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气势,四位大人皆吃了一惊:“哟,胆子还真是不小,难怪敢跟‘泰安四少’对着干。”
李继辉才刚刚离开,他的胆小窝囊依然浮现在四位大人的眼前,转眼在看到李元吉这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儿,他们不仅不觉得突兀,反而感觉特别喜欢,就连耿忠都讨厌不起来。
崔德率一脸欣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子,笑呵呵地开口:“小家伙,不要激动,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听听昨天发生的事情。”
见这位大人如此和蔼,如此客气,李元吉突然对自己的这番鲁莽举动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赶紧站起来给四位大人一一行了个礼,然后才将昨日之事详细讲了出来。
等李元吉讲完,崔德率扭头看向韩让三人:“不知道三位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韩让立即摆了摆手,耿忠和王仕升也纷纷摇头。
崔德率见状便转头看着李元吉:“好了,小子,你说的我们已经记下了,你先下去吧,接下来我们自会按程序处理。”
“那小子就告辞了。”李元吉立即起身,然后又一一给四位大人行了一礼。不过给崔德率行得这一礼显然有点不一样,跟行给那三个压根儿就没和他没说过话的三位大人的比起来,这个显然更庄重也更恭敬。
等李元吉退出去,崔德率不禁“呵呵”一笑,心道:“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
主要当事人提审完毕后,接下来便轮到那四个护卫了。对待下人四位大人的态度明显就不一样了,有一个护卫刚想油嘴滑舌地糊弄一通,结果直接被人按倒在地,好好地体验了一把皮鞭炒肉和钉板钉肉的美妙滋味。
对于文秀姑娘,四位大人算是下了一番心思,考虑到她只是一个小姑娘,更考虑到胡大人的面子,四位大人便决定派一个人去胡府简单地问几个问题。
对这个任务,王仕升倒是异常上心,他当即主动请缨将任务揽下来。来到胡府,他也不着急问什么问题,拉着胡大人热络地聊起了家常。这就是他如此积极的目的,和主管考核的官员拉上了关系,今后的升迁之路岂不是能走得格外容易。
哪知道话说没几句,在得知了元吉哥哥在大牢里呆了一天一夜后,文秀当即伤心地哭了起来。
刚进人家家门就惹哭了人家的宝贝闺女,王仕升感觉有些尴尬,也没脸继续套近乎了,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后便匆匆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