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羡鱼尽量让自己走路正常些,本就发昏的视线瞬间一阵天旋地转的,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被沈珩打横抱在怀里。
她想挣扎,可是沈珩力气很大,双臂箍得十分紧。
下一刻,他的气息又清晰地钻进她的感官里,不知是不是喝酒的缘故,嗅觉敏锐了好多,口干舌燥的。
她低眸,沈珩也因喝了酒,脖颈没入衣领的那一截潮红潮红的,她还感受到了沈珩身体在发热,毕竟抱着自己走那么一大段路程可这热怎么掺杂着他的檀香与气息,还有另一种气味散发出来烘到她脸上。
毫无理由的,她沉迷着,甚至将脑袋靠在沈珩肩上,偷偷使劲地嗅着。
也不知走了多久回到了房中,沈珩未放开她,她睁眼看见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备水,备解酒的,而孔嬷嬷手中拿过来换洗的亵衣堪比给她浇了盆冷冰冰的水,一下子让她清醒了。
果真,好梦易醒。
她眼眶里的泪水决堤而下,在沈珩怀里,轻轻地说:“沈珩,我们分开吧。”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沈珩高大的身躯明显一震,随即抱着她大步去了床那边,萧羡鱼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他忽然厉声叫退了所有下人,包括孔嬷嬷与秀月,房门关上,只剩二人。
沈珩将水盆端了过,拧湿了帕子,蹲下身为她搽脸,她却偏头避开了,直勾勾地看着他,说:“和离,还是休妻都可以,你选就好。”
闻言,沈珩冷静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以往冷漠倨傲的完美面具裂出了一条缝隙透露出了震惊与怒火,熏红了眼底。
即使如此,他说话仍是轻声细语的,“羡羡,你醉了。不要乱说话。”
萧羡鱼的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从下巴滴落,想笑却是哭的:“沈珩,我是醉了,可我也是清醒的,你值得更好的人陪伴余生,而不是与我这般纠缠度日。”
沈珩站了起来,痛苦地闭上眼,滚动喉结,手握成拳。
萧羡鱼踉踉跄跄从一旁端来个小箱子,打开后先是拿出一张纸,与一叠契书。
“这些是我一半的嫁妆,我留下给你,虽然知道你身居高位并不缺乏,却是我的一点心意,为你再娶锦上添花。”
她捧出一件叠得整齐的袍子,摸了摸,“从小到大你时时刻刻照顾我,我却从没有为你做过什么,这是我亲手给你绣的,你若愿意便偶尔穿穿,不愿意便一把火烧了,我没有怨言。”
最后,看着手里的和离书与休书,她几乎喘不上气,眼泪打湿了字迹,”…这…这两封你选一个签字”
第二十九章我们死也埋一起
她到底说出来了…沈珩细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虽身在暖房烛火里,身影泛起浓浓的苍白悲凉却直叫人错看,宛如置身绝望荒芜中。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拿起那张一纸满满的嫁妆,又看了眼那件衣袍,觉得可笑至极。
“你第一次做衣服给我,居然是给我做送别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