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在空中御剑飞了半晌,突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偏过头去问宋槐:“先生从前,有道侣吗?”
“道侣这种事,当年醉心修行的我是没空研究的。”宋槐一手执伞,另一只手老老实实握在陈长安的腰带上。
“哦。我以为先生的修习,也是讲究阴阳调和的。”
“才没有。仙门百家,每一家都有自己的那一套理论。你所说的道侣啊阴阳什么的,我这一门是不讲究的。”宋槐道:“再者说,我初入修道便得仙骨,可谓一步升天,还要什么进修?”
陈长安默默。他方才脱口而出的&ot;妻子&ot;,已是后知后觉到不好,更别提之后宋槐低落的情绪,实在令他后悔不迭。
这些年他与幼吾追逐打闹,围着宋槐抢夺着所谓的&ot;独宠&ot;,而宋槐何尝不想做他们心中特别的那个人呢?
宋槐平生,除去对他自己的来历有些避讳,最为乐道的当属他身为仙君时,六界艳羡的绝世天赋。
听掌门课后闲谈时对着小弟子们说过,曾有一代掌门欲请宋槐出山教习灵拂弟子术法,宋槐闭门三日,写出一本秘籍甩出去,扬声道:“你自己先照着这个学学试试。若你能学到三层,我便出来传授仙法。”
那名掌门接过秘籍,闭关十五年未曾参透书中关窍,直至含恨而终。
后来秘籍被宋槐收回,在那名长老的灵柩前烧了。
他一边烧着,一边还对周围的长老淡淡道:&ot;我哪里是不肯教?是不肯让你们灵拂派发扬光大么?只精要之不堪授耳。&ot;
不论是事实或是夸耀,宋槐的修仙天赋,依旧是他的一大骄傲。
陈长安另起话题,显然使宋槐的心情好了不少。
陈长安笑道:“那敢问尊敬的仙君阁下,待会到了羌山,打算怎么杀他们个措手不及?直接炸么?”
“别别别,”宋槐轻轻拽了拽陈长安的腰带,&ot;我之前开玩笑说大话的,你可别当真。真的上来就动手也忒鲁莽了些。&ot;
陈长安无声笑着,听身后的宋槐有模有样地&ot;派兵布阵&ot;:“咱们就两个人,就当作普通人赶路经过。我找个由头,咱们想办法能混进去则已,混不进去就先待着。等我功力恢复,再炸他们也不迟。”
陈长安道:“那咱们多半是要等着了。”
“唔……要不还是炸了他们,吓他们一跳?”
“炸谁,好的还是恶的?”陈长安听宋槐的语气,便知他没有认真。
宋槐只是特意夸张了些,以慰藉路途上的枯燥乏味。
“当然炸恶人,好人炸他做甚?”宋槐此刻嘴皮子动得比脑快。
“那谁去炸?你?还是我?”
“你炸,我在你身后给你打掩护。”
“好,那我去了,你保护好我。”陈长安眸中含笑。
这样惬意且胡说八道的时刻,让陈长安与宋槐皆想起了仍在灵拂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