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中也不见多余的情绪,静静注视着安室透,“你是在怪我吗,zero?”
安室透一声不吭的捂着自己的额头,一种令他无法喘息的愤懑和憎恨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天海岚没有想要他回答的意思,眼眸微垂着从安室透身边走过,走上楼梯。
直到天海岚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安室透才忍不住的自嘲的笑出声来。
他怎么敢责怪天海岚呢,责怪一个组织的高层揭穿了hiro的卧底身份,责怪一个忠于组织的人没有去救hiro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不直接连他一起揭发,还在莱伊面前帮他掩饰?
为什么之前都装作不知道,现在却连一个逃脱的机会都不愿意给?
安室透回到自己的房间,沉默的撕掉了那份被他珍藏着的申请表。他盯着手中的碎纸,眼前一片模糊。
已经不需要了……
——
水滴顺着金发滑落,滴在锁骨上又滑过胸肌落入水中,安室透将自己沉进水里。
肺里的氧气一点点被消耗掉,像是被是一只手扼住了脖颈,心脏感受到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可这样窒息的痛苦反倒让他觉得轻松起来。
在氧气完全消耗干净前,他浮出了水面,金发一缕一缕的挂在脸旁,向下滴水。紫灰色的眼睛无意识的涣散着失去焦距,嘴唇死死抿着。
 
;他试着去找诸伏景光还活着的证据,只是无论是组织后续的处理报告,还是公安那边的回复,甚至是他自己去重新搜证,都没有。
终于,他不得不承认,诸伏景光大概是真的不在了。
而他也终于想清楚了那天诸伏景光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爱是无法掩藏的东西,哪怕你不知道,它也会从不被注意到的地方冒出来。它会蒙蔽人的双眼,削弱人的自制力,给予人无穷无尽的诱惑,让人看不清眼前的真相。最后在不经意的时候,叫人痛不欲生。
他的幼驯染在他还没能发觉的时候,作为一个将一切看清了的局外人,早已给予了他提醒,只是他却没能理解。
这真是太可笑了,真是爱捉弄人的命运啊……
安室透再次沉进水中。
他爱上了一个不应该的人,甚至是在明白不应该的那一刻才恍然醒悟,自己对那个人的感情原来是爱。不是什么怜惜,不是什么朋友之情,更不是什么家人之间的感情,而是真正的带着占有欲的爱。
“我相信zero的判断是不会错的,也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zero也要相信你自己才是。”诸伏景光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模糊的飘进安室透的耳中。
正确的选择吗?
安室透扶着墙壁起身,看着镜子的自己,感到熟悉又陌生。
我会的……
我会永远忠于我的职责……忠于我的使命……
我不会忘记我的身份……不会违背自己的信仰……
我也不会后悔……
——
安室透消失了,这是天海岚意料之中的事。他什么都没有带走,房间也没有刻意的整理过,几乎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仿佛他只是出门一趟,马上就会回家。
但天海岚清楚,他不会回来了。
想必现在的他,应该会很恨我吧,毕竟我可是“害死”诸伏景光的凶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