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溪淡笑着唉了一声,轻轻拍了下嘴,哄着老人开心“孙儿该罚。”
老夫人却紧紧握住容溪的手,摸到一手刺骨冰凉,心里更是怜惜,道“天凉儿,咱们快进屋去。”
容溪道好,又动容的看向两年未见的父母“父亲,母亲,您二老可安好?”
容李氏险些落泪“都好,都好,咱进屋说。”
进屋落了座,容溪看着两年未归的家心中也是又陌生又亲切。
婢女侍从一一退去,整个屋子就剩自己家里人后,容老夫人也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握着孙儿的手紧紧不放“大选已过,我溪哥儿终于可以回家与家人团聚。可是这身体怎么就越来越差了呢,这,这真是造孽啊!”
“母亲!不得胡言啊!”一直没作声的容大人神色紧张,胡须抖动“这,这隔墙有耳,您怎能……”
容老夫人白了儿子一眼,又看了弱不经风的孙子一眼,拐棍捶地,低语恨恨道“我老婆子烂命一条,谁愿意要谁就来取!我看谁还敢动我孙子!”
“母亲!”
“祖母,不要动怒。”容溪赶紧拍拍老人的肩膀,轻声安抚“孙儿这不是回来了么。这些年在如意观里虽然条件苦些,可跟着道长师父学了很多养生养气之法,读了不少名篇书籍,也不算荒废时光。”
容溪在十八岁那年就被家人送进了江南府如意观。
至于原因,是为了躲避大选。
当今崇德帝极好男风,两年前宫廷内外大选,世家子弟无论男女只要在十八岁,别说生病只要是有口气就都要入宫待选。
当年十八岁的容溪就可以用艳绝京都来形容,好在他体弱很少外出,所以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声。但是凭借容溪的外貌只要踏入宫门就肯定会入选,崇德帝又以昏庸专横闻名,届时本就病弱的容溪还哪里有命活。
当时容老爷还是左相的学生,偶然提前得知崇德帝不仅要选妃子还要选郎君的事。听罢,他就觉得事情不妙,回家与容老夫人一商量,立马就将容溪送去千里迢迢的如意观。
容溪这才逃过一劫。
“大选已过,祖母就不必担心了。”
老夫人一边擦泪一边点点头。
容老爷说“溪哥儿,你扶祖母回房吧。你舟车劳顿几天几夜,等会也好好歇歇。”
容溪应了声好,搀扶着老夫人向后院走去。
待祖孙二人离去,檀香笼罩下,容老爷愈发严肃,“溪哥儿不能待在家。”
容李氏镯子碰上茶盏猛地发出脆响,她眸中带着痛和寒“你又要把我的溪哥儿送到哪个荒山野岭去!”
“夫人莫慌。”容老爷连忙安抚,他叹了口气,看向门外“这些年来,皇上荒废朝政,盛宠宦官,也越来越好南风男色,四出搜刮美人不说,有时候还强抢朝臣郎君。我们溪哥儿又不能一辈子在家里藏着,所以我想为他寻一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