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也不做声,将哨棒斜斜地敲向那人脚踝,那人赶忙撤回,接着一拳当胸打来,骂道:“你老子的,别碍事。”
陆崖一闪身,探手将他手腕抓住,向怀中一带,接着去踢他的膝盖,脚抬的不高,却踢得恰到好处,那人跑的急了,来不及躲闪,踢个正着。
若换做他人,这一踢便得跪在地上,哪知那人只是一震,并未跪倒。
陆崖不由得吃了一惊,元兵有这样厉害吗?
那人趁他一愣,一个翻身腾空而起,借陆崖抓着他的手,竟从陆崖头上翻过去了,被陆崖抓着的手也就此挣脱。接着头也不回继续向前飞跑。
这一招所使的武功乃是汉人的功夫,陆崖此时便知他不是蒙古人,可一时兴起,想与他分个高下,如何能叫他逃走?
把哨棒向前一送,插入那人双脚之间,那人竟然不躲不闪,双腿用力,将哨棒当中夹断,头也不回继续要跑。
黄太郎不明所以,只道陆崖打不过此人,斜刺里冲出,手提朴刀举刀便剁。
那人不慌不忙,向左一闪身,让过肩头,右手抬起将黄太郎胳膊夹住,正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接着,足下一个扫堂腿,将黄太郎摔翻在地。
黄太郎哎呦一声,发现朴刀已经在敌人之手。他赶紧伸手抱住来人大腿,口中大喊,“陆大哥,快动手。”
那人着急,举朴刀向黄太郎后心便刺。
眼看黄太郎命丧刀下,一枝羽箭飞到,将朴刀震偏,朴刀从黄太郎腋下穿过,黄太郎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已死,再一看,只是衣服被划破了个口子,
只听陆崖高喊:“别动,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箭快。”
那人果然害怕陆崖放箭,不敢再跑,也不敢对黄太郎下毒手,一松手,朴刀掉落,刺入地下两寸多深。
黄太郎摸摸衣服上的口子,看了看仍在颤动的朴刀,暗道好险,将刀拔出,用刀尖指着那人说道:“转过去。”
那人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来,与陆崖四目相对。
二人同时惊叫:“怎么是你?”
那人怒道:“陆大哥,你拦我干什么?”
陆崖也是一愣:“江虎,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家主人呢?”
黄太郎一听是江虎,也赶忙把朴刀收起,转过身来一看,可不是,正是江虎,他负责在外打探消息,江虎乃是肖玉天的贴身侍卫,他如何能不认得,赶忙跪倒磕头:“江大爷,小人不知道是您,您怎么这身打扮?”
江虎也认出是黄太郎,别看他在肖玉天面前为奴,在黄太郎面前他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人物,怒斥道:“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的连我也认不出来?”
陆崖见他与在杭州相见之时的少言寡语判若两人,想是那时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少说话的,现在在自己人面前无需掩饰,因此说话粗声大气,颇有他父亲江钲的风范。
黄太郎不敢答话,只不住磕头。江虎也不理他,问陆崖:“你们二人如何在此?”
陆崖将忠义岛之事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一遍。
江虎道:“那便是自己人了。”接着从怀中拿出一物,对黄太郎说道:“拿我的令牌,通知岛上,说肖公子有难,叫太傅速派人去苏州。”
黄太郎不敢怠慢,接了令牌便回去报信了。
陆崖又问道:“肖公子怎么了?”
江虎道:“我本来正要去报信,既然你来,等下正好帮我的忙,他出事了。”
陆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江虎道:“从关帝庙出来后,本打算返回轩辕庄,谁知道路上又遇到那个喇嘛,你也知道那喇嘛的事了吧……”
陆崖点点头,道:“我听师兄与我说了。”
江虎继续说道:“那喇嘛一口咬定我们是叛逆,将我们抓去苏州开元寺,还说什么有本事就叫辛不平与我在苏州开元寺一会,看他还有没有第五绝等等……”
陆崖心想这都是我闹的,想不到连累了肖公子,喇嘛只当肖公子也是辛不平的弟子,见他耍单,便把他掳了去。
“主人虽然听过辛不平的大名,可从未见过,如何能叫辛不平来,那喇嘛却说‘辛不平不来,便叫路不平姑娘来’,路不平自然指的是你了,不过我想你是个汉子,如何成了姑娘……”
陆崖想,其中曲折不必为外人道也,想起尹兰,心里不禁涌起一丝甜蜜。
“那喇嘛问了许多,说话也是不清不楚,我与他解释半天,他也不信,有时我说的话他也听不太懂,最后把我放了,说叫我去找辛不平或者找你,只给我三ri期限。哪知我出来后发现苏州城宵禁,出不了城,第二ri又听说轩辕庄失火,白莲教来攻打苏州,满城都是元兵,城门也被烧了,后来白莲教撤军,有个当官的派人修葺城门,因此不得出城。好容易等到晚上,有个修城门的元兵躲到一旁偷懒,我将他打晕,穿了他的衣服混出城来,我不认得什么辛不平,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好回忠义岛报信,看太傅有没有办法派人接应,哪知在这遇见了你——路不平,那喇嘛正要找你,如今你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我他娘的也不需要和你客气,眼看三ri之期要到了,你便随我走一趟去见见那喇嘛吧。”
江虎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讲完,陆崖心想,那ri自己连哄带骗将喇嘛瞒了,这次如果再见到如何瞒得过?也不知道那喇嘛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找师父?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江虎见陆崖有些犹豫,马上跪倒:“陆大哥,无论如何你要随我走一趟,主人的命可全在你的手里了。”说罢竟然大哭:“主人若死了,我也就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