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二。
愈往深处去想,心口愈觉堵闷,却又无从宣泄。
因为无人有错。
宝因只当是男子瞧不来这类书,倒也未多想,将湿发擦干后,她坐到榻几一侧,将白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担忧说出口:“王姨娘来找我说了铆二爷的事,他将要弱冠,确是该议亲了,只是我虽管着家,但到底年轻,不敢轻易应下这事。”
娶新妇,不论对个人还是家里来说,都是兹事体大。
关乎两家日后在朝堂或是别处的利益。
林业绥也明白女子所担忧的事,她与各家贵妇人还未相处清楚,其女郎如何也是闺中跟着母亲出去才知晓的。
他沉吟片刻,道:“门第中下乘便好,但性情品德却是定要上乘的,幼福如若心中不定,可去侧府找三叔母拿拿主意,她最喜与人来往,想必清楚这些,或是问问卫铆的想法也行,到底是他自己娶妻。”
宝因寻思着点头,林府如今的情况,是无法与上乘门第联姻的,男子既说了要求,这样她办事也就有了底,而王姨娘今儿这一提,也让她记起了另一件事来:“还有三妹妹也该开始议婚事了。”
林妙意只比她小了十个月,早便该议亲的。
林业绥却皱眉:“你如何忙得过来两件?”
宝因拿金挑拨了拨快要全浸在鱼脂里的灯绒,从容道:“我先替三妹妹网罗着,等铆二爷的事定了,我再来操办她的。”
“哦对了。”她放下金挑,下榻拢木屐去书案那边,拿了封金粉牡丹的硬笺递给男子,“孙府的二太太给我下帖子了,说是花朝节那日请我过去赏花。”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正在办孙府的案子,二太太虽是孙酆兄长之妻,可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这样一出也不知是何用意。
林业绥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合起放到几上,抬眼笑道:“寒冬过去,你能出去见见春也好。”
宝因也明白过来,孙府这趟恐怕会很有意思,边思索着边要去拿书,谁知手刚伸过去,腰间便有一股力道将她箍紧。
火盆被踢到一边。
察觉出不对劲的宝因收回手,去抚平男子眉川,绵言细语道:“爷今日是不是累了?”
女子藕粉纱衣下的温度似能灼伤人,抚眉的手也太过温柔。
林业绥哑声道:“我们去卧床上歇息?”
宝因脸上一阵赧红,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1]“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出自《礼记曲礼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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